那是一场盛大的,只为我一人上演的豪宴。
无数金色的,代表着“天门契约”最本源法则的光点。
无数黑色的,代表着邪神被我吞噬后残存的,最精纯的精神力量的光点。
它们像一道道洪流,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
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在雀跃。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我的力量,我的意志,正在发生着一种翻天覆地的,本质上的……蜕变。
如果说,之前的“王之意志”,是让我从一个“使用者”,变成了一个“管理员”。
那么现在,我正在从“管理员”,变成这片土地,这个“系统”的……唯一所有者!
我脑海里,那张属于雪城的地脉网络图,再次清晰地浮现。
但这一次,它不再是二维的平面图,也不是三维的立体图。
而是一张……可以被我随意修改,随意定义的……源代码!
我可以让河水倒流。
我可以让山峰崩塌。
我甚至可以……让这片土地上,所有的“规则”,都按照我的意志来运转!
这种感觉,无比的强大,也无比的……危险。
我清楚地知道,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在一念之间,让整个雪城,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也可以在一念之间,让它彻底毁灭。
这就是……神的感觉吗?
我缓缓地,从那种全知全能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沉迷于力量的时候。
我抬起头,看向那扇晶石大门消失的地方。
门,消失了。
钥匙,也碎了。
那个“执剑人”,连灰都没剩下。
看起来,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了。
但,我心头的那股危机感,却丝毫没有减弱。
反而,更加强烈了。
我闭上眼睛,将我那已经蜕变了的意志,沉入地底。
穿过层层岩石,穿过无数被污染的节点。
我再次“看”到了那个被九条锁链镇压的巨大空洞。
空洞里,那个百米高的,由黑色晶体构成的怪物,依然存在。
它身上的八条锁链,确实已经崩断。
但那最后一条,缠绕在它脖子上的锁链,却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不堪重负。
反而,在那条锁链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层淡淡的,黑金色的光泽。
那是我刚才,在吞噬了邪神意志和契约力量后,无意中,加固了它!
我他妈的……
我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搞了半天,我只是把那个邪神探出墙外的脑袋,给它一拳打了回去,顺便还帮它把墙修得更牢固了一点?
那家伙,现在恐怕正在它的老巢里,一边恢复力量,一边嘲笑我的愚蠢。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个晶石怪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它身上,那股原本让我感到心悸的,冰冷、混乱、暴虐的气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
就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它……死了?
不,不对。
我将意志,小心翼翼地探了过去。
在接触到那具晶体身躯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了我的脑海。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这个怪物的……过去。
它不是什么天外邪神。
它,就是雪城的地脉之灵。
是这片土地,最原始的意志化身。
在无数年前,它还是一团纯粹的,懵懂的能量体。
直到有一天,一道“天门”,在雪城的上空裂开。
一股来自天门之外的,充满了“贪婪”与“污染”的意志,降临了。
那股意志,侵蚀了它,污染了它,让它从一个纯粹的地脉之灵,变成了一个混乱的,只知道吞噬和毁灭的怪物。
就在它即将彻底失控,将整片土地都化为焦土的时候。
我的先辈,那个最初的“守约者”,出现了。
他以自身的血脉为引,与这片土地上残存的纯净意志,定下了“天门契约”。
他没有杀死地脉之灵。
因为杀死它,就等于杀死了这片土地。
他选择了……镇压。
他锻造了那把青铜钥匙,铸造了九条锁魂之链,将已经异变的它,死死地镇压在了地底深处。
同时,又以“圣莲”之力,在它的核心深处,留下了一丝净化的火种,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将它从污染中,拯救出来。
而那个所谓的“执剑人”家族,他们,是最初“守约者”的追随者。
他们的使命,是世代守护这份契约,等待新的“王”出现。
可惜,漫长的岁月,磨灭了他们的忠诚。
地底那股被污染的意志,也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们。
终于,在几百年前,某一代的“执剑人”,没能抵挡住诱惑。
他选择了与被污染的地脉之灵合作。
他篡改了契约,窃取了权柄,将自己从“守护者”,变成了“摄政王”。
他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要的,不是释放那个怪物。
而是要等到怪物与圣莲的净化之力,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出手,将两者全部吞噬,取而代使,成为这片土地上,唯一的,永恒的……神。
王天雄,王天启,柳萱……
所有的人,都只是他这盘大棋上的棋子。
包括我,也包括秦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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