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唉声叹气道:“祸事啊,祸事!周老师这一回可要大祸临头了!”他见周教谕一脸的惊恐,道:“其中缘由,只要请周小姐出来,一问便知!”
周教谕见他说的郑重,何况周家与董县令这门亲事又是杨凡操办的,也顾不得避嫌,忙去将周若晴叫来。
那周若晴还不知是什么事情,来到大堂之中,突然见杨凡正中端坐,也是一惊,她这几日柔肠百结,日日夜夜想着念着的便是杨凡,这突然见了,直如给雷击中一般,动弹不得。
杨凡赶忙起身,抱拳施礼道:“小人见过周小姐!”
周教谕见他二人这般模样,也起了疑心。
杨凡道:“前几日周小姐去水方庵中念经,路上遇到了歹人!还是请小姐说吧!”
周若晴一愣,本来这等给人调戏又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何况她也怕周教谕听了,只怕再也不让她出门,那可再也见不到杨凡了,只是她冰雪聪明,听杨凡这么一说,虽不知杨凡有什么用意,也知道是杨凡要她说,当下未语泪先流,抽抽噎噎地将那天给郭洪拦住的事情全都说了。
这周教谕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来爱若掌上明珠,听罢不由大怒,叫一声:“好贼子,老夫与你势不两立!”挥挥手遣周若晴回房去了。
他本来因自己这女儿在公堂上当众退婚,驳了郭家的面子,心中还有愧疚之意,如今却是怒火满胸,恨不得将郭洪生吞活剥了,叫道:“看我明天去县尊大人处告他一状!”
杨凡见他这般模样,心知这激将法是成了,只是还要趁热打铁,绝了这老头的退路才好。
待周教谕平静下来,他这才道:“别说去告他们了,如今六大书吏要害周小姐,明面上去冲小人来的,可小人不过是衙门中一个小小的衙役,能有什么能为?这明明是冲周老师和县尊大人来的啊!”又道:“这六大书吏自来的一手遮天,这清水县中那是要谁死谁就得死!小人是县尊大人的心腹,怎能坐视不理?因此来向周老师通风报信!”
周教谕心知杨凡说的不错,自己虽是个命官,却坐在清水衙门中,又无权又无势的,真是斗不过六大书吏,便是前任县令,据说也是死在六大书吏手里,何况是自己?
想到此处,差点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杨凡瞧了暗笑,道:“周老师倒也不必着急,小人倒有一条明路指给你,只是不知你愿意不愿意走!”
周教谕忙从怀中掏出二十几两银子来塞在杨凡手上,道:“还请杨班头想个法子!”
杨凡心道:“这点银子哪够?以后你闺女嫁了个给我,你这全部身家岂不都是我的!”伸手将那银子推了回去,道:“如今你周家与六大书吏算是结下了仇了,于今之计,只好跟定董大人,才能保阖家平安!”
周教谕叹了口气,他如今是骑虎难下,无可奈何。
杨凡笑道:“周老师不必如此,只要你心中有数,我这里还有一套富贵送给你!”
周教谕听到“富贵”二字,眼镜也亮了一下,道:“杨班头说笑了,老朽坐着这清水衙门,能有什么富贵?!”
杨凡笑道:“这一套富贵可非比寻常,何况周老先生又是县尊大人的丈人老头,非你而不能取啊!”
周教谕听得来了兴致,道:“愿闻其详!”
杨凡笑道:“这几日县衙里出了一件大事,那粮库的书吏陈昌运悬梁自尽了,你可知道?”
周教谕点头道:“这人不晓得深浅,自然是死路一条!”
杨凡点头道:“如今这事牵连到了大老爷,小人这有一个法子,又能解大老爷的困局,又能取一套富贵,不知道周老先生意下如何?”伸过头去在周教谕耳边耳语半晌,直说的这周教谕眉开眼笑。
周教谕听罢道:“不知老夫该如何谢杨班头?”
杨凡嘻嘻一笑,伸出三根手指。
周教谕疑惑道:“杨班头要占三成?”
杨凡摇头道:“非也,这三成是给你的,余下的七成嘛,自然有我的,县尊大人与各位大人那里却也是少不得的!”
周教谕捻须盘算,心知这三成可也不少了,却又不要自己出半分力气,这真是凭空来的泼天富贵,如何肯撒手!
当下笑道:“杨老弟果然是英雄年少,亏你想得出来!”
杨凡哈哈一笑,心道:“你这老头有钱拿,连辈分也给我涨了,可我却不能占你这便宜!”笑道:“周老师何必客气?这是小人分内之事!万不敢与老先生同辈论交!您若不嫌弃,叫我一声贤侄,小人已经欢喜不尽了!”
周教谕哈哈大笑,留杨凡饮宴一番,连周小姐也出来作陪,三人这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杨凡眼见天色已晚,道:“小人也该去了!”与周氏父女作别,自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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