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听到这,放慢了脚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自己已经与董县令通过气了,董县令也算是心中有底,自己要出场倒也不急在一时,如果能摸清六大书吏的底牌,那就相当主动了。
想到这,杨凡不进大堂,却在门边树后躲了起来。
这大堂议事是很机密的,除了大堂上的这几位,绝对不许闲杂人等来回走动,因此杨凡躲在这墙后树丛中,倒是不怕给人发现。
只听董县令道:“本官之前将陈昌运开革出衙门,那是因为这厮不但不奉公守法,竟然监守自盗,更怠于公事,致使,致使这个粮库中的粮食发霉!似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再招进衙门?”
众人都知道这粮食发霉的事情根本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董县令的面子,当初是他亲自将陈昌运开革出去的,如今若是再将他找回来,那不是打自己嘴巴吗?
可董县令精明,六大书吏也不傻,谁都知道,事到如今,不将陈昌运招回来,六大书吏绝对是要看笑话的。
但问题就在于,陈昌运之所以能够维持这粮库的运转,靠的并不是衙门的规矩,而是与六大书吏通同勾结,大发横财!
这放在杨凡的前世那就叫潜规则!既然是潜规则,那就不能拎到桌面上来说。
难道董县令一拍桌子,道:“往年你们六大书吏都拿钱出来给粮库书吏,为什么今年不拿”吗?
因此冯湖、郭涵两人都不言语,既然给你董县令台阶你不下,那你就自己在那晾着吧!反正府衙里追究下来,干咱们小吏屁事?
这几个书吏倒是巴不得董县令滚蛋呢!
王典史道:“依本官所见,这粮库的事情虽很棘手,总可以慢慢转圜,只是这门前数千人围在这,这才是目前最棘手的事情!若依冯书吏所言,要派三班衙役出去弹压,只怕要激起民变,万万不可!诸位却有什么法子吗?”
户房莫书吏冷笑道:“自来皇粮国税那是天经地义的,这一伙刁民在大街上厮闹,为的便是逼迫咱们豁免了他们的粮税!这不管是谁,要出去说这一句话是很容易的,可咱们这衙门里上百号的书吏衙役,可都靠着这税款吃饭呢!退一步说,便是咱们这些人都去喝西北风,可往后府衙催缴起来怎么办?这税款从何处而来?”
他这些话说的厉害,书吏们都不说话了,连命官们也不说话了。
董县令心知这些书吏是要看自己的笑话,只是他已与杨凡见过面,心中便有底气,笑道:“说的也是,这皇粮国税自然是没法子免的!”
他叹了口气,道:“门前这些刁民们,好歹先劝了回去!不知在座各位谁肯毛遂自荐呢?”
那几个命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缩了脑袋。六大书吏互相看看,露出胜利的微笑。
冯湖道:“以小吏所见,咱们这衙门之中以董大人为尊,若想平息今日的事态,只怕还要县尊大人亲自出面了!”
董县令一晃脑袋:“不去不去!”
冯湖又道:“若是县尊大人不去,黄师爷与杨班头两位乃是大人的亲信之人,也还合适!”
董县令一看黄师爷,黄师爷笑道:“冯先生说笑了,我不过是县尊大人的师爷罢了,又不是衙门中人,这名不正则言不顺,不成不成!”
杨凡在外面听的一咧嘴,这特么足球踢得太好了,要是国足有这本事早干掉叙利亚了!
他忍着性子,在这听这伙人你来我往的踢皮球。正在此时,忽然听见前厅一阵吵嚷之声,随后“哄”的一声响,县衙的大门已经给人撞开,潮水一般的人流冲了进来,原来是外面那数千人等得焦急,再也耐不住性子,竟然冲破了大门闯了进来。
杨凡来不及逃走,被人流裹挟着冲进大堂,只见大堂上个人各自失色,冯湖说的漂亮,见了这几千个人也吓得半死。
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人到了要死的时候,反正横竖一条命,那就是比谁狠了,至于你有多少钱,多少势力,那都没用。
这六大书吏也好,各位命官也罢,本来谁也没将这些升斗小民放在眼中,可真碰上这么几千个升斗小民,谁都吓得半死!
董县令战战兢兢地道:“各位父老乡亲,有什么见教啊!”
凡是冲进来的都是年轻不怕事的,不像杨凡见着的那几个老人家。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