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后确实病了,据说病得很重,不过即便病得再重,她依旧还是打起精神让高进随时掌握朝中的情况。
这便是徐太后的无奈,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的兄弟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徐家总还要延续下去。
文宣天子朱有炖在这位母后病重后,几乎日夜问安,不敢怠慢,为了照顾徐太后,他甚至夜里就在万寿宫的偏殿就寝,一大清早便抵达了太后的寝殿,探问病情。
“母后,身子好些了么”朱有炖的年纪并不大,不过而立之年,却有一种超越了同岁人的稳重,他看向徐太后的目光中带着真挚的关怀,小心翼翼的给徐太后掖了锦被,悄声问道。
“难得你有心,你是天子,责任重大,岂可每日伴在哀家这里,你呀,就是太纯孝了,据说你昨夜又是一宿未睡陛下定要保重龙体。”
朱有炖却是执拗摇头,道:“儿臣受母后大恩,且国朝以孝治天下,母后病危,儿臣岂敢擅离。”
正说着,高进却是小心翼翼的进来,道:“启禀娘娘,内阁新来的奏书,说是郝风楼即刻携荆国公主入京,已经启程出发了。”
徐太后一听,顿时打起了精神,她不由笑道:“他果然还是来了,这是朝廷的福气啊。”徐太后看向朱有炖,道:“陛下,谅山乃是腹心之患,这郝家虽然称臣,可是迟早要尾大难掉,哀家召他入京,并非是要对他不利,一来,确实是想见一见他,二来,是希望他留在京师,好生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
徐太后这番话其实就是她的愿景,眼看着谅山的实力越来越膨胀,徐太后也是操碎了心,此番若是郝风楼能入京,那便好极了,她当然不敢对郝风楼动手,可是留着这个家伙在金陵,对于朝廷来说,就是一个免死金牌,这郝风楼乃是郝政独子,又是谅山一等一的功臣,将郝风楼优待在京师,给予他锦衣玉食,圈养起来,那么朝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同学们先别骂,到时候,谜底才会揭开,郝风楼进京,没有这么简单。老虎还不够惨哪,隔三差五被人拉出来批判一顿,可是故事嘛,都是有悬念的,后面的故事圆得好不好,大家到时候再评价,不过现在,进京这个情节不是才开始么老虎写了这么多年的书,怎么可能让主角这么逗比。
第九百零一章:不寒而栗
朱有炖见徐太后精神恢复了一些,又听她说起这些谋划,一副由衷的样子,道:“母后一劳永逸,举手抬足之间,便解决了朝廷心腹大患,略施手段,利在千秋,儿臣佩服。”
徐太后此时精神好,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叹道:“这朝廷的诸多问题,说来说去,还是谅山的问题,若是能妥善处置,不动刀兵,那是再好不过。”
“再者,郝风楼太胡闹了,他在四川,推行什么圣法,听说他那一套,不知逼迫多少人家破人亡,哀家还听说,许多四川和广东等地的士绅逃到金陵了,听着他们的凄惨往事,实在是怪可怜的,从前郝风楼在朝中的时候,也不曾见他这样,反而回了藩地,怎就变得有了如此的凶性。”
“哀家在宫中听说一件事,说是成都府有个姓王的良善士绅,噢,他们家还有人在朝中做官吧,入了翰林是么可怜这位王翰林,为朝廷效力,可是自己家中老父,却是被逼着卖地,人家数代的祖业,怎肯说卖就卖,一时不忿,就闹起来了,可结果呢,却是有一些坏透了的陈学生员,鼓动了农户,去检举他,据说堂堂一个老绅,竟是被贱役拘押着,直接去打了板子,这真真是斯文扫地,他们族中的人,实在受不过这样的侮辱,举家搬来了金陵,皇帝啊,大臣们都说,这郝风楼,胡作非为,已是民心尽失,那自江西以南,士绅百姓。莫不视郝家如虎,人人自危。哀家就不信了,这样的倒行逆施。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廷有朝廷的问题,可是大方向还是没有错的,只要郝风楼到了金陵,使那谅山不敢轻启战端,咱们就不和他们打仗,打仗是匹夫之举,咱们就比这民心。现在那郝家能鼓动刁民,十年八年之后呢所以哀家希望,陛下要做个仁君,哀家能做的,也只能做到这里,接下来,就看陛下能否善待百姓,将咱们大明,造就出一个极盛之世来。等到那时,人心依附,谅山就是个纸扎的稻草人,轻轻一推。它也就随风湮灭了。”
朱有炖感动的无以复加,拜倒在地,噙泪道:“母后教诲的极是。这每一句话,都是字字珠玑。让儿臣深受触动,儿臣何德何能。蒙母后青睐,保扶为帝,如今社稷危亡,尽皆系于儿臣一身,儿臣岂敢独断专行,学那郝风楼的做派,儿臣才疏学浅,却有好学之心,往后多聆听母后教诲,就必定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徐太后含笑点头,显得很是满意,心疼道:“你不要如此,做天子,就要有天子的样子,地上凉,来,陪母后坐着。母后趁着今个儿高兴,和你多说几句本心话。”
朱有炖起身,侧身坐在榻上,道:“不知母后还有什么教诲。”
徐太后摇头苦笑:“哀家哪,哪里是什么教诲,都是一些妇人的浅见而已,你是天子,听不听在你。”
“前些日子,有大臣上书,说是要接周王和王妃入京,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至亲,此事,哀家是不反对的,又有人说,理应敕你的母亲做太后,关于此事,哀家是不准的,哪有男人还在,就做太后的哪,这不是咒人吗有些人哪,就是惟恐天下不乱。”
“还有一件事,就是江西的丘福,年纪已经老了,可是江西大营那儿,离开他不得,他是硕果仅存的老将,关系重大,身边呢,虽有张辅和朱勇为辅,不过哀家看,还得再派个副将帮衬一下,该让他宽宽心啊,我看就让魏国公徐钦去吧,能耐未必是有,可毕竟稳重,沉得住气,让他去历练一二,也是好的。”
徐钦便是徐辉祖的儿子,也便是第三代魏国公,是徐景明的堂兄,也是徐太后的侄子,自徐辉祖在宫变那一日亡故之后,便承袭了魏国公的爵位。
朱有炖不由笑了:“母后所言,正合朕的心意,朕看,就这么办。”
他又与徐太后说了一些话,徐太后显得很是满意,一再劝他去歇息,朱有炖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而去。
暖阁。
啪
一个上好的青花瓷茶盏就这样砸在了地上。
几个太监跪倒在地,吓得不轻,大家不敢做声,只是不断的磕头。
朱有炖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脸色微微有些扭曲,可是张了张口,又不便说什么,大手一挥:“退下,刘胜留下。”
太监们纷纷告退,只留下了一个老太监,这老太监是朱有炖的伴伴,自幼在周王府,看着朱有炖长大的,如今,也跟着来宫里侍奉了。
等其余人一走,朱有炖这才恶狠狠的道:“这个老妖妇,朕对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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