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变了,草灯十分笃定立夏的转变。他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故作坚强。但是,他看得出,他的心在滴血。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他心里下的是瓢泼大雨。
“哭出来吧立夏。”
没有回应,不作反应,坚持,忍耐。不要他看到我的泪,不要他替我操心受累。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愿屈服地心引力坠落。
不要他在我眼前拼命伪装,不要他在我眼前假装坚强,不要他在我眼前拼命逞强。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看到他流泪,看到他伤悲。可是,看到他现在凄楚可怜的模样,我心更伤。草灯打开落地窗,强拉着立夏走到外面的花园。他从不用强,这次,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再找不到宣泄的窗口,会逼疯自己的。
“在这里我就听不到立夏的哭声了。尽情的哭吧。”
草灯的话是咒语还是具有法力的魔语,话音刚落,立夏的泪随之滑落。沾湿了自己的脸颊,融入了草灯温暖的胸膛。抱住他颤抖的肩膀,让他尽情发泄心中的情绪。给他力量,给他支撑,给他我的一切,我的身体、我的灵魂、甚至我的生命。
雨幕中,胸前的项链缠绕,下坠的戒指摩擦,两颗心交汇。
我爱你,立夏。不变的宣言。
我爱你,草灯。无言的誓言
第十六话 it is not true
“干得不错,羽,接下来轮到他的父母了。”
喝下一口冰凉的威士忌,翼说出的话同他冷傲、犀利的眼神一样没有温度。
“要不要间隔一段时间再动手”
“怎么舍不得青柳难过么”翼的发话阴阳怪气。
羽有点摸不到头脑,翼说话一向是没有语气的,怎么这次例外他不否认翼的猜测,毕竟人都有感情,一时失去那么多亲人,恐怕谁也受不了吧。但是,在翼面前不能显露出来,因为他是他的战斗机,要为主人考虑。
“没有。只是怕有人起疑。”
“不用顾虑那么多,时间紧迫。你只要执行就好了。”收起莫名的愤怒,比寒冰还凛冽的声音响起,恢复本来冷峻的他。
望着那双诡异的双眸,羽感觉到被那种冷酷包围住了,深深坠入了深渊,如同初望着他的双眸时的那种震撼。难道他真的没有感情么能进驻他的心的只有草灯么为什么我不行无数的责问在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有答案。
“是,我知道了。”
无奈的回答,痛苦涌上心头。
立夏最近的情绪有所好转,可能是因为发泄了心中的痛楚。总之,笑容开始出现在他日渐消瘦的脸上,虽然很淡,但是至少不像之前为了应付的表面上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相信以他的坚强一定会调试好自己的心情。
目前要关注的有两件事。一,唯子和弥生看似是自然死亡的,可是,事实果真如此么从表象看,似乎无可非议。不过,总觉得事有蹊跷。先是唯子,后是弥生,连顺序都与立夏所说的梦境一致。是巧合亦或是阴谋,似有一团迷雾在眼前,让人看不清真相。二,上次陪立夏去美国时,妈妈曾让自己回家。可是,他一心只想陪在立夏身边,况且母亲要说的他都知道,无非是逼他相亲。他在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必须服从我妻家族的利益。他根本没有可以选择的权利,不过,他不会向命运低头的,立夏的出现,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念。
“草灯”
没有答应。
“草灯”
立夏又叫了他一次。
“嗯哦。立夏,什么事”
立夏也不以为意,继续说到:
“我我想回美国。我怕”
在一起那么久,草灯明白立夏的担心在情理之中,思及立夏的梦,这么做合情合理而且相当必要。凡是只怕万一,他们守在立夏父母的身边,可以增加一定的安全系数。
“好,我现在打电话预订最早的机票。”
无需多言,他也能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做解释,他也清楚自己的原因。得到如此知心的爱人,已经非常幸运了。
立夏轻轻的抱了抱草灯,感谢他的支持。
航班准时抵达美国,立夏和草灯不敢有丝毫耽搁,直接奔赴家中。出租车上,手机响起,看着陌生的号码,立夏莫名的感到惶恐,心里的不安的感觉骤然升起,觉得肯定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上次回去时就是这样,接到唯子的死讯。这次会是谁呢当这种揣测不假思索的浮现在立夏脑海中时,他大吃一惊。
“立夏,要我帮你接听么”
看出立夏的犹豫不决与惶恐不安,草灯想帮他。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担忧,立夏露出淡淡的笑颜。要镇定,不能再让他担心了。一手接起电话,一手握住了草灯伸过来的手,十指交握,传达彼此的心意。
看着立夏霎时风起云涌的面部表情,感到手心里被他的冷汗浸湿,交缠的十指越握越实,还伴随不住的颤抖。草灯知道,出事了。
盲目的挂掉电话,立夏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很快了么”
电话中警察用公式化的口吻宣布他正式失去所有家人的残酷事实,语气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似的稀松平常。只是他们怀疑是立夏妈妈精神病复发,先杀死了丈夫,然后自杀,所以必须找立夏确认他母亲的精神状况还有一些善后事宜。
有谁可以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假象
不用多说,草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要说立夏,连他自己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点招架不住。朋友、家人,至亲至信的人刹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种无依无靠、痛苦不堪的无力感,他能想象此时立夏的心如刀绞,好想代他痛
太快了,一切都发生的太急促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灾难通常让人猝不及防,束手无策。立夏父母的房子戏剧化的成为惨案的第一现场而被警方封锁,所以立夏在美国唯一的落脚点也被无情的剥夺了。
浑浑噩噩一路,草灯是否和自己说话了立夏不清楚,他们路过什么风景建筑立夏无心理会,只知道稍微聚拢了心思,发现身处一间公寓内。茫然的环视四周,面积不大的公寓整洁干净。除此之外,立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甚至是草灯也走不进他的心。
草灯握住他的手,很冰,几乎不似活人的温度,想给他热度,用自己的心温暖他寒冰的心灵。他却不着痕迹的缩出手去,躲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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