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儿竟还有这么多人吗”孙海进来后也不急着和冯保说话,而是目光一转,扫过了那些明显愣住了的太监们,随后又把目光落到了那几大箱子装得满满的银子上面,在愣了一下后,眼中便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来:“看来,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哪。”
“孙公公你说的哪里话,其实就是你不来,这里也有你一份银子,我正准备事后给你送过去呢。正巧你来了,那就由您先来领一份”冯保见事情已经暴露,只能打算用银子来堵对方的嘴了。
“是啊是啊,孙公公,您在陛下跟前职司可比咱们这些人要高多了,这银子当然得由您先来取”本来还有些争先恐后的太监们也回过神来,赶紧闪出条道来,想让孙海进去领银子。
只可惜,孙海虽然在看到银子后目光一闪,却并无贪婪之色,依旧端然站在门口处冲着所有人一抱拳道:“各位的好意,我孙海心领了。不过这银子咱可没胆子要,也奉劝各位一句,这银子拿着可着实烫手,能不拿就不拿吧。”
“孙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干爹好心好意地送你银子,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在这儿大放厥词,是仗的谁的势”一旁冯保的太监干儿子顿时就恼了,厉声喝道。
只不过他这威胁之语却根本吓不到孙海。只见他嘿嘿一笑:“我仗的是谁的势,我想冯公公应该比你更清楚。冯公公,陛下有要事叫你过去,你我就不要在这儿耽搁时间了吧。”
“嗯”冯保一听果然是皇帝让孙海来召自己的,心里猛就打了个突,面色再次一变。
而当听到此话后,本来还有些嫌孙海不懂事的太监们也都停了下来。事情似乎有些不正常,再联系到冯保今日迥异以往的行事风格,一些心思灵敏之人就犯起了嘀咕,再不像刚才那般只顾着去拿银子,反倒向后退了几步。
“陛下召我所为何事不知孙公公能否先告知一二”冯保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只得先试探着问道。
“还请冯公公恕罪,我不过是个奉命办差的奴婢而已,怎敢去问太多呢。冯公公,还请快随我去吧,别叫陛下等得太久了。”孙海却压根不买这个帐,只是催促道。
事情到这个地步,冯保再没有了转圜余地。只能在给自己鼓了下劲:“没什么好担心的,陛下毕竟和我有十多年的感情,一定不会真把我怎么样”又给身旁几个亲信打了个眼色,让他们想法去后宫找太后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后,才抬步走了过去。至于那些下属能不能看明白他的示意,就得看他冯双林的造化了。
见冯保没有推托迁延的意思,孙海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以他现在的地位,还真不敢用强拿下冯保,即便他真是奉旨办差。
“冯公公,请吧”待冯保来到他面前时,孙海还很是有礼地作了个请的手势,只是这看在冯保眼里就暗藏杀机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穷途末路冯双林中
当随着孙海来到万历所在的暖阁之中,看到小皇帝那张阴沉的胖脸时,冯保的心就沉得更深了些,赶紧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冲上面磕头道:“奴婢冯保拜见陛下,不知陛下这么急着找奴婢来有何吩咐”
阴沉沉地盯了冯保有好半晌之后,万历才用同样阴沉的音调道:“冯保,你可知罪”
听到这个称呼,冯保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知道事情真的已坏到了极点。因为平日里,即便皇帝再怎么不待见自己,也只叫自己冯大伴或大伴,还没有如此直截了当地连名带姓地叫过自己呢。这个认识让他更生警惕,赶紧更加老实地趴在地上,用力磕了个头道:“奴婢一定是在哪方面没把差事办好气着陛下了,还请陛下惩治。”
这话明看着似乎是认罪了,可其实却是在变相说自己不知哪儿有错。听出他话里意思的孙海心下也不得不生出佩服来,即便是在这等时候,冯保依然言辞便给,胆大心细,光这一点自己再历练几年都拍马难及哪。
不过他这点小心思却压根没被盛怒之中的小皇帝体会到,只见他冷哼一声:“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不肯认罪,你冯保的胆子还真是不小。还是说你以往背着朕做了太多错事,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朕指的是什么事啊”
“奴婢不敢”冯保的脸色已作青白,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了。自己已表现得如此退缩和老实,可皇帝的怒意却不见半点消除,反而将自己的退让当成是罪过,这事情可就真的很严重了。
已然极度恼怒的万历再不想和冯保兜这个圈子了,当即拿起案上那几张纸片往冯保身前摔去,一面说道:“那朕就让你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吧你给朕仔细看清楚了”
几张皱巴巴的写满了字的纸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落在地上。只是因为纸片太轻,根本受不得力,虽然万历怒极之下用上了不小的力量,可它们依然只是轻飘飘地落在了近处,离着冯保跪着的位置尚有不短距离呢。
这时候暖阁里自然是有不少其他内侍的,可在孙海略带威胁的目光注视下,以及看出皇帝这回是动了真怒,这些人便没一个敢上前帮冯保取过这些纸张的。于是,在稍作愣怔之后,冯保只能膝行几步来到那几张纸前,很是狼狈地跪在地上看起了上面的文字来。
这等屈辱的举动,已让冯保这个一直不希望提醒自己只是奴婢只是个太监的敏感心灵大受摧残。而当看到纸上所写的内容后,他的整个人更是被惊得愣在了当场,连刚生出的委屈和屈辱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恐惧。
虽然这几张纸上所写只是一般的贪污受贿等罪名,若是摆在寻常时候,他冯公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就是将更多这方面的罪状证据什么的一股脑地都送到皇帝这儿,也动不了他分毫。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几张证据可就真是要人命的存在了。自己才刚刚摆出一副为国为民的架势制止了皇帝向国库要银子的决定,现在就突然曝出这么一档子罪名来,这会让皇帝对自己的厌恶情绪成倍增加,甚至是
想到这一点,依然趴跪在地上的冯保就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冷汗已涔涔而下,迅速就打湿了里面的衣裳。同时,身子也是一阵发软,由趴跪变作了匍匐,整个身体就跟筛糠似地不住在地上抖动起来,连分辩的话都难以说出口了。
他不说话,万历可有话说了:“冯保,之前就是你搬弄是非,让太后出面制止的朕向国库要银子吧当时朕虽然恨你多事,却也觉着你这个奴才是个尽忠国事之人,倒也没想过因此把你怎样。可现在这些证据却证明朕错了,朕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看错了你原来你冯保压根就从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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