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凡说:“这些人中已经没有我认识的军统人员,我也就已经无能为力。”
吉木便凶狠地:“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个个对他们审讯,直至找出这个人为止。将军,我一定不会让一个危险分子活着离开这里。”
藤原阴森着脸说:“记住,我要的是军统间谍,其他人的死活就交给你了。”
吴小凡心头一惊,看来藤原已经动了杀机,如果这些人都交给吉木审讯,能活着离开这里的人等于零,搞不好王强哥又会主动站出来以死承担责任,不行,一定要阻止日军的屠杀。
吴小凡急忙小声地:“父亲,就算吉木上尉能从这些人中找出邓少尉的同党,可结果恐怕也是一具死尸,到不如放他们回家,然后对这一区域实施秘密监控和调查,寻找出可疑分子再重点进行跟踪,说不定收获远远超过这种毫无目标的审讯,特别是这部神秘电台的幕后指挥者都有可能被挖出,至于能不能达到目的,就要看吉木上尉如何行动了,按我的判断,军统潜伏组织肯定急于想知道这里发生的情况,邓少尉的同党也会想方设法向他的上司汇报,所以今晚的行动最好就此结束,明天肯定能有收获,您看行不行”
藤原沉思片刻说:“你的意思是不求眼前而注重长远,放长线而钓大鱼。吉木上尉,就照小凡少佐说的办,对这一区域实施秘密监控,发现可疑分子后不要打草惊蛇,明白吗”
吉木立正道:“在下明白。”
藤原点头道:“很好秋野少佐,执行吧。”
“嘿”秋野走到人群前用中文大声地:“你们听着,危险分子已经死亡,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大家都回去吧。”然后又用日语冲日军说:“将军命令,撤。”
日军们立即收枪跑到一辆辆卡车前集合,王强和老百姓们慌忙走进一条条胡同和小巷回家。
吴小凡瞧着离开的民众也如释重负地暗暗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的性命是暂时保住了,可他们之中是否真有邓少尉的同僚谁也不知道,但愿明天不要再出事。
藤原走到一名日军抱着的电台前看了看问道:“小凡,你认为今晚这部神秘电台为何要冒险发报,电报的内容又是什么”
吴小凡苦笑道:“父亲,这我就无法做出分析和判断了,不过这部让人捉摸不定的神秘电台竟然选择在此刻冒险发报,那么也就意味着军统潜伏组织一定掌握了皇军的重大军事情报,不然不会在发报的同时采取袭击监测车的疯狂举动,明显是想保护电台和人员,也多亏吉木上尉行动迅速才没有让这部电台再次转移,而且找出了掌握这部电台的邓少尉,虽然他已服毒自杀,但皇军的快速反应对危险分子来说是一种震慑,今后他们恐怕不敢再轻易动用电台,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吉木忙说道:“将军,能缴获这部神秘的电台也有小凡少佐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来到现场辨认可疑分子,在下要想有收获那还得大费周折。”
藤原瞧着两人笑道:“小凡和吉木君能相互尊重这而是头一次,希望你们俩今后能继续保持这种关系,为大日本皇军效力。不过我得提醒吉木上尉,马上就要天亮了,如何秘密监视这一片区域并找到可疑分子,最终捕获潜伏者和捣毁他们的联络点比缴获一部电台更重要,而且不能再让可疑分子自杀,否则一点价值都没有。”
吉木点头道:“嘿,在下一定谨慎行事。”
藤原冲秋野叮嘱道:“秋野少佐,回去后立即查问武汉周边皇军的调动情况,必须弄清楚是什么样的重大情报逼得军统潜伏人员要冒险动用这部神秘的电台,现在可是长沙会战最关键时刻,我们的分析和判断都将影响到司令官阁下的战略决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秋野立正道:“嘿,在下回去后立即落实。”
藤原便大步向轿车走去,吉木急忙跑上前拉开车门等藤原和秋野上车后敬礼。
吴小凡也大步走向自己的吉普车,然后跟随轿车在两辆卡车的护卫下朝前驶去,回到胡同口见轿车停了下来,忙将车靠前并排停下冲摇下车窗玻璃的藤原说:“父亲,天快亮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藤原说:“小凡,回去好好睡一觉,可以晚一点去宪兵队。”
“嘿”吴小凡瞧着轿车在卡车的护卫下离去后才开车驶入早就升起栏杆的胡同,冲两名敬礼的日军点了下头,在院门外停车时见邹三毛已经迎了出来,他便下车轻声责怪道:“三毛,你怎么不睡觉”
邹三毛小声地:“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吴小凡便搂抱着弟弟的肩进屋在沙发上坐下,把夜探宪兵队和去王强家发报、及刚才被迫辨认军统人员和邓少尉之事都说了出来,同时对邓少尉的牺牲感到深深地自责和哀伤,他是第九个被自己直接指认害死的军统同僚,真不知道这种事今后还会不会重复,而背负在心灵深处的恶名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邹三毛听后为哥哥和王强哥的冒险感到惊恐,为邓少尉的果敢献身感到崇敬,同时也为邓少尉对哥哥的不理解和责骂感到哀伤,虽然自己这三年来已经多次在街头听到不明真相的人们对哥哥的咒骂,但从来不敢说出来,可这次邓少尉是当面诅咒哥哥,真不知道哥哥会怎么想,所以也就流下了伤感的泪水。
吴小凡理解弟弟的忧伤,却又只能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让他去睡觉,然后走进卧室瞧了瞧甜睡的儿子,又独自来到书房灯也不开坐在沙发上沉思,自己的电报虽然军统已经收到,但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能否调整已经处处被动的战略阻止日军的进攻吗,长沙城能不能保得住,整个长沙会战的结局又会是怎样。
他在焦虑的思绪中和疲惫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当儿子的笑声将他惊醒时天已经大亮,赶紧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八点半,忙起身走进卧室只见邹三毛正在给儿子穿衣服,小家伙却“呵呵”地欢笑着。他便责怪道:“三毛,你起来怎么也不叫我”
邹三毛笑道:“哥哥,你和武雄一样,连飞机的轰鸣声都吵不醒。”
吴小凡一愣:“今天是不是出去了很多飞机”
邹三毛说:“是的,天刚亮就有飞机去了南边,一批一批地到刚刚才停止,汉口机场的飞机应该都出去了,他们肯定是去轰炸长沙。”
吴小凡忙返回书房打开收音机听着重庆广播电台,新闻中正在播报湖南的战况,说已经在湘东和湘北阻止了两路日军的疯狂进攻,长沙城的防御固若金汤,日军的第二次长沙会战必定将再次失败。
九点整,军统的密码呼叫响起,内容是:“云雀,惊获湖南密电码被日军破译,委员长已紧急调整战略,并向你致敬,重庆。”
他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赶紧关掉收音机跑出去洗漱,也不理餐厅里儿子的叫喊,整了整军装跑出去开车就走,日军一定在今天早上对长沙发起了进攻,不管藤原是否告诉自己战况,但只要自己在宪兵队就能多少知道一点消息。
当他来到宪兵队大院停下车,却又看到一名军官乘坐着轿车在两辆满载士兵的卡车护卫下离去,难道还在用原来的电报密码发报,要真是这样那一定是迷惑日军的策略。他下车大步走上三楼来到藤原的办公室门口喊道:“报告”
秋野拉开门高兴地:“小凡君,你来得正好,将军正在等你。”
吴小凡进去冲站在地图前的藤原敬礼道:“父亲,今天一大早皇军的飞机几乎全部出动,是不是长沙会战已经到了决战的阶段”
藤原转身却奇怪地:“你怎么没把武雄带来”
吴小凡笑道:“他昨晚被爆炸声惊醒后哭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现在还没醒,下午我再把他带来。”
藤原点头说:“昨晚的动静是闹得很大,司令官阁下都没睡,我们刚回来就打来电话询问情况,通过了解昨晚十一点有一趟满载兵员的军列到达汉口,现在又是长沙会战最关键的时刻,军统情报人员肯定认为这些皇军会投入到会战之中,所以才冒险向重庆发报。可惜他们很傻、很愚蠢,经常把皇军的平常调动当做重大军情上报,其实这场会战我们已经稳操胜券。小凡,你过来,父亲也该把隐瞒的真相告诉你了,免得你老是猜疑。”
吴小凡说:“算了,既然是重大机密我还是不知道为好。”
藤原说:“小凡,从今天起长沙会战已经没有机密,因为我皇军在两个小时前已经向长沙城发起了攻击。”
吴小凡惊讶地:“什么,已经向长沙城发起了攻击,怎么会这么快,今天才是第八天,我们皇军就打到了长沙”
秋野笑道:“小凡君,过去看看地图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吴小凡赶紧走到地图前认真地观看,虽然昨晚自己就偷偷地看过,但还是仔细地上下左右全部看了一遍才装着惊异地:“这、这是怎么回事,中队在湖南的所有部署我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清楚楚,父亲,难道我们的派遣人员已经打入了中队的总指挥部”
藤原喜悦地:“小凡,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喜讯,虽然我们的派遣人员并没有打入支那军队的总指挥部,但麻雀弄到了他们的两份原始电码稿,我们根据他们的译文进行了研究分析,最终在会战开始前破译成功,然后截获了他们的所有电报,他们的任何调动我们都了如指掌,司令官阁下便调整了作战方案,采取声东击西的战略诱惑敌军同我两翼的皇军作战,然后我中路皇军从他们防守的空隙穿插过去直指长沙城,我相信今天、最迟明天就能占领这座军事重镇,这样的话我们祖孙三代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去重庆一游,等战争结束我们也该回日本了。”
吴小凡惊喜地:“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能破译中队的密电码,这么快就能攻占长沙,明年就能去重庆和回日本,真是太好了。”
“哈哈”藤原和秋野乐了。
“报告”一名军官拿着文件夹进来说:“将军,这是刚刚截获的电报。”
秋野赶紧接过文件夹打开看了一眼说:“将军,这是中队第九战区最高长官薛岳上将发给部属的电报,他决定将战区指挥部从长沙移至湘潭。”
“哦”藤原拿过文件夹看了一下说:“这说明我皇军已经攻入长沙,他们顶不住了,马上给司令官阁下送去。”
“嘿”军官接过文件夹迅速离去。
吴小凡凡忙问道:“父亲,电报为何要直接送给司令官,在电话中通报不行吗”
藤原说:“这是为了防止电话被人窃听。”
“哦”吴小凡明白地点了点头,
秋野忙打开柜子拿出一瓶酒和三个玻璃杯放在办公桌上说:“将军,今天该是庆祝的时候了,喝一杯吧。”
“行”藤原等倒上酒后将一杯酒交给吴小凡,自己也端起一杯说:“小凡,让我们为皇军的胜利干杯。”
吴小凡和秋野举杯道:“为皇军的胜利干杯。”
三人高兴地干杯祝贺,可吴小凡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酸楚,明明收到了自己的报警电报,为什么还要使用已经泄密的密电码,难道这是一种迷惑日军的策略,而日军攻占长沙肯定是事实,真不知道能不能反败为胜。,,;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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