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天俊到招商局,那金使的船只却迟迟未到。招商局的主簿抱怨说,惯例昨日就该到的。等到近中午,船只才缓缓驶来,原来是北段清理河道,耽误了大半天。李天俊跟来人打过照面,又让主簿张罗着接待来人。大家都是熟人了,熟门熟路。李天俊见无事,告了个罪,就先带着王二牛去拍卖场。
宋仲基正忙着在拍卖场布置,他在入口两侧各摆了张大案,案上支起大小不同的两个檀木盒,盒中绫罗绸缎。一盒中空,另一盒中则斜斜竖着刚刚赶制出的照子,盒外有字“东海仙石照”。此外还特意跟曹成借了两个兵丁,神情严肃的守在旁边,只让远观不许人触碰。
倒是一个好阵势。李天俊一边想,一边来到宋仲基身边:“布置的不错。另外,金国的船终于到了,跟上次一样,一船的矿石,一船的肥羊,还有数量不小的私货。他们要是再晚点,咱们可就麻烦了。”
“大人,我其实还想跟您说说此事,此地的拍卖场太依赖金国了,连日期都是为他们准备的。其实这里汇聚了南来北往这么多商家,完全可以承担更多的拍卖工作。”
“不是已经让各家,在卖场内免费寄卖各自的奇物了吗”
“除了这个还可以进行大宗交易。比如我们宋家需要大量的活鱼,鄂州、岳州盛产的活鱼品质很好,特别是梁子湖的活鱼,可谓佳品,但零散运到江南成本太高了。大人跟鄂州关系匪浅,完全可以让鄂州在顺昌府拍卖大宗活鱼,这样各方都可以获得利益,岂不大好”
“哈哈,宋主管,这第一个建议就很有嫌疑,为旧主谋利。”李天俊打趣道:“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去荆湖谈,这样岂不更便利”
“大人,买卖是要双方都上心才行。我们宋家在鄂州没有什么能说的上话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无论哪一家,收购活鱼数量毕竟有限,比如宋家一个月收购一千斤算不少了,但对鄂州来说就不太值。如果在拍卖场,一个月拍卖出去一万斤,那我想鄂州也会当做一个重要的事情来办理了。”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给鄂州的李若虚大人写信说明此事。”
“此外,照我想,这活鱼还是水运为佳。他们也不必真把鱼运到顺昌府来,顺昌府拍卖的是凭证,鄂州负责就把鱼运到临安,比如宋家的仓库中,然后各家借助凭证去临安领取活鱼。如此可好”
“不过时间一长,临安府宋家自己直接拍卖,那岂不是把我架空了吗”
“大人,拍卖场中的货物紧抓三点即可。一曰货源,鄂州只认顺昌;二曰信用,顺昌凭证绝不食言;三曰便利,各种物资汇聚,交换无比便利。大人且想想,就算让宋家做两年活鱼生意,他敢跳出来架空大人吗”
李天俊思索了一阵,一拍手:“宋主管,就如你所言。联络各家,珍品奇物,文玩书画,乃至大宗的面米鱼虾,都可来我拍卖场拍卖。我们也愿意与有实力的大商家联合,就用你刚才所说的宋家模式,在卖场拍卖凭证,然后再由商家实际供货。有一点,买家资金先留在我卖场,买家持凭证要求卖家供货,双方交割完毕,再由拍卖场把钱转给卖家。简单说,我们作商品交易第三方,专门为买家和卖家提供信用保证”
“好这样的话,不妨把拍卖场应分成两种:初一、十五都是大宗买卖,商家对商家,收取百分之二的费用;初五、二十为拍卖,负责拍卖肥羊、香皂等稀奇物品,收取百分之十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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