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跳过一个水坑后,铃木小姐冷漠的睁着一双死鱼眼,恍惚中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个将要被拐卖的失足少女。
因为接待员哔哔的实在过于烦人, 擅长神游的园子可自然的屏蔽掉了人家的声音。
于是等她苦大仇深的回过神来时, 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目的地是个画风特别忙碌的政府大厅,从左到右七个门, 每个门前一堆人。
仿佛进了家银行。
园子心说就这个时髦的画风, 上户口可能真的就是字面意思,填个表格就上户口了。
她怕是没什么机会给小兰形容天照大御神的长相了。
十分钟后,铃木园子在接待员的引导下, 进了一间个人接待室。
这里的环境比外头安静,味道比外头好闻,就连业务员面前办公桌,都比外头长了一截
可能是因为桌子太长了空的慌,所以这半边并排摆了两把椅子,园子顺手拉开右边那张坐好,低头一看,眼前摆了根纯黑色的签字笔。
还真是填表哦
她一抬头,业务员果然递了张粉红色的表格。
铃木小姐原本是想速战速决来着,但拔掉笔帽后运气半晌,愣是没找着下笔的地方。
“你们确定这是上户口呢”
语气十分游移不定。
新来的福神少女拎着表格一角,吧嗒一声翻到正面,顶格黑漆漆的印着三个大字。
婚姻届。
哪怕神明们眼中的户口本真的就长这样,园子一数底下的签字处两个空格,就很费解:“就我一个人签字,能管用吗”
业务员让她问的一愣,张了张嘴刚要解释,就传来一阵短促但节奏十足的敲门声。
园子挺敏感的侧了侧头:这种敲法一般不具有任何询问意味,比起我能进来吗,这更像是一种代表着有人将要进来的宣告。
习惯了给人当管家的人,一般都这么敲门。
随着吱呀的一阵清响,打头先进来的是个戴白手套的长发老头,后面又跟了两个西装男,人高马大架势可足,挡在门前跟堵墙似的,挤兑的天花板都低了几分。
一直活得可有排面的铃木小姐第一反应是有神要插队。
第二反应就是神界欺负人。
这种仗势才能欺人的场合,带不成保镖的她岂不是一开始就输了一大截
然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财阀小姐能屈能伸的很,园子心想,要是这个插队的货二话不说,上来就让她滚,那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她也就只能端起她的架子,气势汹汹的滚的好看点了。
所幸那两个西装男并没有随意恐吓路人的打手恶习,进门之后往两边一侧身,飞速让了条空档出来。
空档里站了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帅的园子眼前一愣。
他穿着严严实实的三件套,又长又厚的风衣虚虚搭在肩膀上,身材高挑但显得很瘦弱,眼袋明明并不重,但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他很累。
这种累和卫宫切嗣还不太一样。
魔术师整个人心如死灰,所以丧的厉害,但眼前这个男神的疲劳,则更多反映在生理层面,精神上反而有种不断向上的亢奋。
园子对着人家发了半天呆,愣是没能想出什么具体的形容词来,只觉得眼前好像站了个特别乐观的绝症病人,帅起来有种矛盾的震撼感。
这青年虚弱的表里如一,扶着门框还咳嗽了两声。
园子眼见这个男人用手帕捂着嘴缓了缓,然后动作缓慢看起来还没劲但莫名很坚定的拉开另一张椅子,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她旁边。
园子:这是要干啥的
她想着什么,眼睛里也就明晃晃的映着什么,所以说不说出来意义不大,青年教她看的有些无措,放下手帕后局促的抿了抿嘴唇,试图对她露出个微笑。
不过他可能真的不太习惯做这种柔软的表情,努力再三看起来是发呆后,只冲她点了点头,便刻意的将视线转到了桌面的表格上。
他倾身过来看了看,眼见一片空白后似乎还很意外,稍稍沉吟了下,便直接从园子手中抽走了她的笔。
园子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夫那半边的所有格子都填的满满当当,直到最后一笔完,还轻轻呼了口气,然后将表格翻转了一下,贴着桌边推回她面前。
园子一脸懵逼的抬头,青年像是忍不住又想咳嗽了,将笔放在她手边推了推后,立刻转过头去捂住了嘴。
长头发的老管家飞速从兜里掏了瓶药出来。
铃木小姐在刻意压低的咳嗽声中木愣愣的低头,表格上,署名签押处的左半边已经写了个名字。
えびす。
惠比寿。
园子的指尖蹭过并列在表哥两边的“夫”和“妻”字,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了一下。
这taa和文化差异没关系
这玩意儿就是填来申请结婚的
情况不对啊
铃木园子环视一圈,除了跟进来那两个,打门缝往外看,就那一排密密麻麻的腿,最少还有十个黑西装的彪形大汉正在走廊里待命
她面前是不熟悉的工作人员,那个人贩子一样的接机导游早八百年就不见人影了,园子握着仿佛还带着另一个人体温的签字笔,拔剑四顾心茫然。
她想:我难不成是被人逼婚了吗
铃木园子觉得自己可能遭报应了。
她们家威逼利诱卫宫切嗣,从来就没给人家拒绝的机会。
现在,她十步开外就站着十个战斗力不明的彪形大汉猜测是神器,她唯一认识的神器就是黑音酱,等量代换一下,难度约等于在十个黑崎一护形成的包围圈里全身而退。
园子有种预感:她要是不乖乖签了这张婚姻届,那或许连活着走出这间办公室的机会都莫得了。
可是现在在这里签了,出去又和卫宫切嗣结婚
妈呀这不就翻了重婚罪了吗
还是跨界重婚。
要是两个世界一边判她一回岂不是得从生前坐牢到死后
生前她还算有钱有势,悄咪咪的玩弄一下法律漏洞,但死后这个
园子低头再看,回忆了一下自己贫乏的宗教知识:惠比寿仿佛是七福神里唯一的本土固有神明,阴神和阳神那个出生就没有手脚的头生子。
重中之重:他是管钱的。
大号叫财神。
想到这里,园子总觉得脑海里有什么线索将要串成一串,又暗搓搓又瞟了人家一眼:叫什么水蛭子啊,这不长得挺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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