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和谐,罗昭云开始切入正题,语重心长道:“在做的诸位卿家,都是朕的心腹之臣,信得过的国之栋梁,朝堂许多事,社稷之运转,还需要诸位,多尽职尽责,有所担当才行。”
“陛下言重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本就是我等做臣子该做之事,定会鞠躬尽瘁,为朝廷效全力。”
“是啊,陛下这样说,实在叫我等汗颜,日后必当使出更大力,做好陛下交代的差遣。”
“我等不敢言劳,与陛下操劳天下,征讨四方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这些大臣倒是会做人做事,说话也滴水不漏,听着人心中舒坦,当然,这也绝非是阿谀奉承,因为罗昭云所作所为,定国安邦,这几年的功绩,也的确让这些大臣们佩服。
罗昭云笑了笑,放下了茶杯,润了喉咙,继续道:“朝会上,户部关于人口的奏报,大家也都听清楚了,这一次普查人口,大索貌阅,除了江南和两湖之地,人口才一千两百万,如果加上了那里,粗略估计,也就一千五六百万而已,大业初期,可是四千六百多万,整整少了三千万人啊,三千万,这绝对不是小数目,他们去了哪里,是或是死,关乎大华的基业,以及赋税,决不能疏忽大意。”
高士廉汗颜,站起身拱手道:“臣身为户部尚书,没有调查仔细,请陛下责罚。”
罗昭云摆了摆手,说道:“高尚书且坐下吧,这件事,也并非你所预料,数据都是各郡州县上报朝廷,户部负责整理核算,抄抄写写,核实累加,才会有这样数目,绝非你一个人在衙门想一想,决策一下,数据就能准确的。”
褚遂良、杜如晦、房玄龄、魏征、温博彦等人点头,觉得陛下分析的有道理,这种事,如同百川入海,从各地报上来的数字累加,户部已经完成了使命,如果各地的数据有误,那么跟乡里正、县令、州刺史,郡守都有关系了。
魏征拱手道:“陛下,臣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大隋出现了乱局,也是从大业六七年,征辽东开始的,前期虽然有建洛阳、修运河,但是人口调动,都在朝廷的掌控之内,发动的河工虽然上百万,但各河道并没有死那么多人,而且工期也没有那么长,耕地也没有破坏,各地界的郡守、刺史,只负责发动民工挖掘附近地界的河道,绝不会死那么多人。”
“但是从征辽东开始,百万兵马北上辽东,各地征集健儿,抽调年轻劳动力入伍,加上后方要补给大量的粮草,车夫马力无数,辗转千里,补给线过长,的确耽搁了中原多个郡州的农耕。此外,以往修建洛阳和运河等,那毕竟是徭役,一年半载,还能返回家里,但是服兵役,是要战死沙场,搭上性命的,所以当地百姓,出现了逃亡山林,或自卖入豪族为奴的途径,逃避兵役,如此一来,户籍就越来越少了。”
房玄龄在旁接言说道:“魏大夫说的没错,三征辽东,不论是前线,还是后方,人口锐减很多,许多人不是真的死了,而是都逃散,没了户籍,成为了无户口的游民。隋末大乱,各地群雄四起,这些游民加入义军,相互攻杀,滋扰百姓,使得地方的农耕全面破坏,饿死的地方百姓,比战死的人,要多十倍不止,还有大批流民逃亡,不在自己的乡里,现在派出了胥吏去统计,肯定会有很多遗漏。”
杜如晦也点头道:“不错,如果再过上一年,重新统计一次,人口至少能多个数百万不止。许多流民陆续返乡,加大胥吏人员的扩充,在统计户籍时候能够有足够的人手,查的更仔细。再加上朝廷释放奴隶和佃户的新法颁布,那些豪族大户,把部曲、佃户解散,这些大批劳动力,回归自己的乡里,重新分到土地,修缮房舍,人口固定下来,统计数目就能更多了。”
这几人的话,得到了其它人的赞同,分析到了这一次大索貌阅人口锐减的原因,也推测了人口的基础,全国人口,目前应该还有三千万,只是一半根本没有统计到而已,原因复杂,但主要几个因素,无非上述几点。
这些观点,与罗昭云通过历史期刊上看到的一些学术观点差不多,微微点头,朝廷要稳定,最基础的人口数量得统计清楚,如同一个大树的根须,百姓就是朝廷的根基,以后赋税、徭役等方面,都跟户籍人口相关。
“这件事,要着重去办,待废除豪族的奴隶和部曲法发到各地,大华新户籍分田地的推广,胥吏的扩充,行省州县的设置执行,各地加快运转稳定,尔等政事堂的大臣,有各部的尚书或侍郎,回去加强协调合作,这件事,绝非户部一个部门能够做到,说到底,还是朝廷机构运转到地方问题,有劳诸位卿家了。”
“我等竭尽所能,效力朝廷,为君分忧”诸位大臣见陛下如此器重和委托,也都不敢拖大,躬身回话,表达自己的忠君献力之心。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一条鞭法
罗昭云见到几位心腹大臣都统一了思想,调动了积极性,感到欣慰,这些人是政策的制定者、执行者、协调者,把他们的思维认识给统一了方向,能够戮力同心,那么国家大事也就容易办了。
“诸位卿家,目前的朝廷赋税制度,都是效仿前朝,推行租庸调制,按人头收税,门阀豪族,乡绅大户,往往自持身份,依照九品中正制的思维,少缴税,甚至不肯交税,把赋税压力都安置到贫民身上,导致贫富不均,越来越大。”
“尤其是按人丁收税,百姓田地少,一家几口人,按人头收税,苦不堪言,这些问题,诸位也都认真考虑一下,如何能够扭转这种局面,给百姓更多的优惠待遇,从拥有土地较多的贵族豪强身上,把赋税收上来,这样才能合理。”
“否则,朝廷稳定之后,随着功臣封地,豪族买的,使得土地兼并严重,百姓失去了田地,再按照人丁不断交税,矛盾会越来越尖锐,一旦到了灾年,很容易官逼民反,出现大乱之世。”
罗昭云这一番话,语重心长,直接触及到了赋税的根本所在,耕地面积存在,虽然荒芜,但是,只要流民返乡之后,开始耕种,还是能够恢复生产的。
但是赋税的方式,罗昭云却觉得,以往的税收模式不合理,地方官府,巧立各种项目,征收人头税,被官吏贪墨,导致百姓的负担过重了。
“陛下,目前我们推行的税法,是从秦汉时期就流传下来,经过魏晋南北朝的修订,北周的过度,前朝大隋的推广,基本定型,不论是贵族还是百姓,都能够接受,不知陛下,还有哪方面建议”高士廉询问,他作为户部尚书,兼左仆射、同平章事,管理的事情比较多,国家财政方面,他觉得已经尽心竭力,奈何管财的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让他再想出更先进、完善的税法,他并不擅长。
毕竟高士廉是研究儒家经学出身,对财政、商业、农耕等方面并不精通,只不过这个尚书职务,太过重要,在立国之初,必须要有资历和威望,信得过的人担任。
罗昭云派高士廉兼职户部尚书,其实大部分差遣,都是由户部侍郎长孙无忌来执行,过几年,会把长孙无忌扶正,成为真正的户部尚书,让高士廉在朝廷初立时期过度一下。
“魏征,你又什么想法”
魏征沉思一下,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拱手答道:“按照前朝的惯例,丁银与里甲、均徭等分开,皆由地方官员征用,留为地方财政,并不上缴明朝廷国库,实际上这项收入多半落入官吏的私囊。隋朝廷的户部,应该也没有全国丁银的统计数字,只有户丁的总数,臣带人查了前朝在行政及政策公布方面的檄文谕令,朝廷未涉及丁银的处理以及如何支配的问题,只是收了田租,丁银被地方剥削了。”
“由于地方官吏不敢开罪豪门乡绅,往往只给普通百姓收人头税,那些乡绅豪族都免去了,这使得不少百姓依附豪强,成为部曲和佃农,免去人丁税,甚至逃避了赋税和徭役,的确大为不妥而且,有些官吏贪心不足,不断加税,添丁税,弱冠税,娶妻税,嫁女税,过桥税等等,的确给地方百姓造成很大负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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