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在宴后就悄悄问父亲,“儿晋储君,是不是要搬回宫里居住?”
前些日他因为背后说母亲“坏话”,最终没有逃掉母爱,翌日参加完贵妃的生辰宴后,就出宫找舅舅抱头痛哭去了。
后来跟着父亲去祭祀祖宗,得了父亲许诺晋位储君,过后元朗给他设宴庆贺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你才搬出来一年多吧?新建的秦王府怎么办?
所以他才有今日一问。
储君是要居住在宫中的,前隋的储君杨勇,就住在两仪殿东侧的承元殿,也被人称之为东宫,春宫,储宫。
自古以来,皇帝寝宫东侧为太子居是惯例,所以人们都称储君为东宫太子。
随着时代更迭,皇宫的规模越来越大,这个说法其实已经不太准确,太子不会再和皇帝嫔妃混居。
其居停,处理政务的地方,也开始变成了外朝和内宫交接之处,一应规制也和外朝无异,关起门来,就相当于一个小朝廷。
…………
听儿子这么一问,李破也愣了愣神,他还真没考虑这些事情。
他在宴上喝了不少,不过神智还算清明,看了儿子一眼,心说不会是看老子喝多了,想要钻空子吧?
还行,确实没醉,脑子转的还是那么快速而又刁钻。
稍微想了想才说道:“舍不得你那秦王府?”
李原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左右瞧瞧才道:“不瞒阿爷,儿才脱了阿娘管束不久,不想自投罗网……”
看着儿子贼头贼脑的样子,李破不由哈哈大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者不过二三。
世上哪有什么尽善尽美之事?阿爷今天教你个乖,碰到好事莫要太贪,容易适得其反,遇到坏事也不要慌,能让坏事变得不那么糟糕就是本事。
求全责备要不得。
当了储君就要有个储君的样子,哪能还怕阿娘管束?
学学你阿爷,做什么都要理直气壮,就算气的你娘七窍生烟她又能奈我何?”
李原斜眼看向父亲,这话他听着都觉着亏心……
不过他还是给父亲竖起了大拇指,“阿爷教导的是,我一定记在心里,不跟阿娘说……那我什么时候搬回来?”
李破被儿子小小的揶揄了一下,也没放在心上,他和李碧打打闹闹了这么多年,儿子才多大?能晓得个什么?
没有李碧在他身后维持经营,他一路上哪能走的如此稳当?
也就是喜欢动拳脚,谁让她嘴笨呢……
…………
“等过了正月再说吧,你先让人过来选个地方,收拾收拾,差不多了……待朝中宣诏就搬过来吧。”
见父亲丝毫没有一点反悔的迹象,李原也很高兴。
他和父亲有些地方还是挺像的,此时就矫情的叹了口气道:“可惜儿那座秦王府,刚有了些摸样……”
李破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笑骂道:“少来这套,将来正好给你阿弟留着,眼瞅着二郎也能跑会跳了,眨眼估计就要出宫别居,你说给你阿弟封个什么王号?”
“啊?”这个弯绕的有点大,李原觉得和父亲比起来,他待人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声宽厚仁慈。
此时父子两个身处两仪殿中,宴后李破就到这里吃茶醒酒,两天后就是年关,他算是能彻底清闲几天了。
李原跟过来,说是服侍父亲,可他那点小心思在李破眼里,和透明的没什么区别,不过也只是在心里有些感慨,儿子眼瞅着长大了啊。
所以李破想着,以后应该给儿子造成一种时刻接受考验的氛围,最好能让他顾不上胡思乱想?
他笑眯眯的看着儿子没说话,让李原下意识的摸起了下巴上刚刚冒出来的绒毛。
最后他苦着脸道:“儿若刚搬出来,阿爷就让阿弟住进去,也太迫不及待了,这会让别人怎么看?”
李破哼了一声,“说的什么话?他才多大?你回去之后,给你阿弟想个王号出来,过几年就由你来给他敕封。”
李原转了转眼珠,终于明白了阿爷的意思,当即起身肃立道:“阿爷用心良苦,儿自知之,阿弟与我一母同胞,儿定会照顾他一生一世……”
接着他就一屁股坐下,嬉笑道:“其实……阿爷也是多虑了,儿生的好,阿弟晚来一步,哈哈,将来只能跟在我身后吃吃喝喝了。”
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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