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原文是这样的:
“鄙人在巴塞罗那时,对余先生的作品开出不合理的低廉价格,事后马尔克斯向我兴师问罪,我考虑再三,觉得此举是不妥当的。以后余先生再有通过,应当至少按照美国公司价格……即一美元一词进行稿酬支付。”
“因此事破坏了我和余先生的关系,特此登报声明,希望我们能早日重归于好。”
落款人是卡门·巴尔塞斯,中、英、西三语都有。
卡门花了大价钱,这篇文章是同时刊登在《京城晚报》、《新民晚报》(沪市)和《南方周报》(羊城)。
从北到南,基本上全中国人都看到了卡门的道歉。
余切看后忍不住大笑:这个卡门也算是能屈能伸了,居然真把他拉回来了。
从自身利益上来讲,余切不会彻底和卡门闹翻。因为中国作家在海外的名气,需要这些人来宣扬。
但也不会向她低头,余切的骨头不会软。
他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应该越来越远,貌合神离,直到双方都找到下家,彻底脱钩。可是马尔克斯的出现阻拦了这一趋势,看在老马的面子上,双方再一次接触。
这次没什么太多谈判,余切和卡门握手言和了。
他的新《朝闻道》和《乡村教师》都通过卡门的公司发表在西语世界中,余切给了一个好价,卡门则表示,她会动员起旗下的所有作家,关注余切中“中国乡村教育”一事。
最近被全美舆论痛批的沃森,也将会有作家替他说话。让沃森的处境不至于那么难堪。
因为得知“中医针灸”可以治疗老年痴呆,余切见到马尔克斯的时候,他正在接受胡同里盲人师傅的治疗。
只见到,马尔克斯的背上扎满了针,看上去像刺猬一样。
余切大吃一惊:“加博,你在干什么?针灸能不能治病,连中国人都还在讨论当中。”
马尔克斯却道:“你急什么?我并没有死。”
接着,他又说:“我感觉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这些银针比美国医学更管用。”
“你不觉得痛吗?”
“不痛,我甚至没有什么感觉。”
很快,又换了卡门去做针灸。卡门腿脚不便,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盲人师傅说针灸还可以治疗偏风,于是卡门也躺在上面,插上了针。
师傅可能真是个盲人,没认出余切来,反而问他要不要针灸一番。
余切婉拒了。
马尔克斯笑道:“你为什么相信西医,却不相信中医?哥伦比亚的中哥友好协会中,就有一些会使针灸的洋大夫。”
“那卡门又怎么接触到的?”余切问。
卡门自己回答道:“因为巴塞罗那也有针灸大师。我试过了,效果很好!”
好家伙!
我还不如老外相信中医。
在这个私人场合里,卡门再次诚挚的向余切道歉:“我为了我以前的无礼而道歉,你和加博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如果他从前占据了我生命中的30%,那你以后会占据31%。加博,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没意见。”马尔克斯说。
两人在余切家里面住了一晚上。张俪向卡门请教如何经营文学,因为张俪以后就要做这一门生意。而且,很多作家成名后,最核心的商业利益都交给了自己家人来打理。
哪怕马尔克斯也是如此。
卡门意味深长的说,“最重要的是信任!由于余切在其他事情上做的如此好,他似乎不需要任何人……所以信任就是你拥有的最大法宝。”
张俪似懂非懂,只能点点头。
陈小旭在旁边咬了咬嘴唇,心里道:这是要让张俪像那个芭莎一样,哪怕外面彩旗飘飘,也要做男人背后的女人吗?
张俪可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能让她是!
天亮后,余切亲自送马尔克斯和芭莎离开中国。
——
十月一号,首都市民欢庆国庆。
今年并不是“逢五”“逢十”的大庆,因此没有什么大型活动,但各界群众还是在这个日子里,一清早就来到广场和各大公园欢度佳节。
机关、学校、企业门前都有“国庆”“十一”字样和各种动物图案的花坛,据说整个京城共用了百万盆花卉。
燕大这边也搞了盛大的国庆联欢晚会,吸引了不少留学生上去飚。
有个南斯拉夫的女留学生桑样,上去唱了一段京剧名段“苏三起解”,居然像模像样!余切听到燕大的老师说,这个桑样是京城语言大学的学生,因为汉语流利,被选拔上了春晚。
她是特地被邀请来支援燕大的。
桑样唱完后,自我介绍“我是来自南斯拉夫的,我们和中国是相亲相爱的国家……”余切真有种恍惚的感觉,在他上一辈子,南斯拉夫这个国家早已经消失不知道多久了。
不晓得这个桑样,到底是塞尔维亚人,还是亚美尼亚人。
新化社的邵琦到了南斯拉夫后,到底怎么样了?未来的南斯拉夫,会不会像历史上一样的分裂解体,以及发生那些令人愤恨的事情。因为历史假如就这么发展下去,南斯拉夫的驻华使馆最终会遭受到轰炸,邵琦和她的同事都葬身于此。
汇演结束后,作为新来的教授,余切上台致辞。
他说了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在这个时间点,倒也不奇怪。台下掌声如雷,学生们欢呼起来。
桑样这个女学生,竟然又被选为留学生的献花代表,和余切一起为祖国三十八周年生日献花。余切问桑样南斯拉夫的局势怎么样?
桑样露出不太好的表情:“我们的经济发展太不均衡,国外的野心家们也在诱惑我们。但我们正在变得比从前好。”
好在哪里?
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桑样,你觉得你的国家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吗?”余切试探着道。
桑样茫然说:“这倒不至于。”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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