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聊事情,五个人便都下了楼,这一次他们依旧是回到了程西洲的家里。
程西洲去直饮机那边想给自己倒杯水,却见直饮机里旁边放了五只洗干净的杯子和一只没洗过的杯子。他没记错的话,先前周祗他们来他家的时候,直饮机旁边是六只洗干净的杯子。
所以,倒退的时间还要更早吗?
他瞥了一眼客厅里坐在一起的三人和单独坐着的裴川今,而后便收回了目光。
曲延新他们依旧警惕裴川今是正常的,也是必须的。
毕竟,他自己都无法保证这个裴川今是不是还会失控。而失控的裴川今,没有几个人能阻止得了。
坐回客厅,程西洲递了一杯水到裴川今的面前:“开始吧。”
裴川今看着面前杯子里还在晃动的净水,瞳孔闪烁了片刻,抬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然后又把里衣脱了,直至露出了整个上半身。
不得不说,裴川今的身材很不错,整个人肌肉分布均匀,开着格外有力。但,最扎眼的还是他肩颈那一块的黑金色的纹路,如同‘黑武士’一般的形状。
“我的记忆回笼得不多,但是一切好像就是从这个纹路开始的。”
裴川今记起来的东西的确不多,如果他完整回忆起来的话,大概决计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记忆很朦胧,但我当时似乎是跟着一批人进入了哪个副本里。我从棺材里的新娘手上拿下了一个黑金纹路的木镯……木制的镯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镯子就应声碎裂,而后一圈纹路顺着我的右手就爬了上来,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肩颈处。”裴川今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纹路,这段记忆似乎太过久远了,他真的记不清了,“也就是那之后,我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说至此,裴川今突然噤了声,直觉告诉他哪里不一样是不太能说的。
直到现在为止,他跟程西洲的立场似乎都是对立着的,如果把事情全盘托出,那会逆转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吗?如果关系无法和解,那么说出全部是否会给自己带来致命一击?
程西洲盯着裴川今,见对方突然抿唇不说话了,他也意识到裴川今在想些什么。
“看来,我们还是不太能坦诚相对。”程西洲似笑非笑,他握着玻璃杯的手有些用力,“裴川今,你知道的,即便你不想说我们这里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你。”他又推了推刚刚放在裴川今面前的玻璃杯,“我只不过是觉得你看上去很困扰,似乎迫切想要把事情分享出来才愿意听你说的。不过,既然你现在不想说了,那也可以停下来,我没有意见。”
一番话,说得十分体贴人。
裴川今自从恢复了部分久远的记忆之后就一直心神恍惚,他的脑子似乎都有些无法正常转动。直到刚刚冷静下来细说往事的时候,他才逐渐转动自己似乎有些生锈的脑子。
此刻,程西洲含笑的表情和他旁边坐着的三人警惕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垂眸看了一眼茶几上那杯水,视线又缓缓上移,最后定格在了程西洲的脸上:“这张茶几,就像是楚河汉界。程西洲,如果你真的善解人意,这会儿就不会让我一个人坐在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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