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万大小姐已与魏家公子议亲？”顾念雪笑意温和，目光落在她身上。
万雨霏脸颊微红，轻声应道：
“回太子妃，确有此事。”
“那可真是桩好姻缘。” 顾念雪笑着点头，随即对身后的紫笙吩咐，“将本宫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很快，紫笙与鸢尾各捧一个锦盒上前。
顾念雪亲手打开第一个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羊脂白玉嵌红宝石的蝴蝶步摇，玉质温润如凝脂，红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雕琢精巧的蝴蝶翅膀仿佛随时会振翅欲飞。
“你身为尚书府嫡女，不该穿的如此素净，”顾念雪拿起步摇，亲自为她簪在发间，动作轻柔，“这支步摇配你正好，既不失端庄，又添了几分灵气。”
她凑近万雨霏耳边，轻声道：
“魏楚恒就任翰林院侍读学士，虽品级不高，但此人有才且品性端正，日后定会前途坦荡。你有真才学，往后在旁好好辅佐，你们二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定要好好珍惜这份缘分。”
万雨霏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化为暖意。
她本对这桩婚事没太多期待，可与魏楚恒几次相处，确知他温润如玉值得托付。
此刻听太子妃这般说，心中更添了几分安稳，屈膝谢道：
“谢太子妃赏赐与教诲，臣女谨记。”
这突如其来的赏赐让殿内众人都有些惊讶，尤其是万以柔，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她忍不住起身，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太子妃，臣女······”
顾念雪转头看向她，眼神平静无波：“二小姐有何事？”
万以柔被这淡漠的目光看得一窒，慌忙改口：
“臣女是想说，太子妃赏赐给姐姐的步摇真好看。”话虽如此，眼底的不甘却藏不住。
她是想说：万雨霏已经定亲了，你应该多看看我才是！这红宝石步摇应该是我的！
“这也太没规矩了，太子妃还在同她长姐说话，哪有庶女随意插嘴的道理？”
“就是！庶女就是庶女，终究上不了台面。”
底下顿时响起窃窃私语，目光齐刷刷落在万以柔身上，带着几分鄙夷。
顾念雪仿佛才被她发髻上的赤金步摇吸引，语气陡然添了几分疏离：
“说到这步摇，本宫突然想起《礼记》中有言‘庶子不祭，明其宗也’。这器物首饰，也当守本分才是。若是僭越了身份，戴在身上怕是要折了福寿。”
她执起万雨霏的手，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全场，“一朵花开得再好，若是生错了枝桠，妄图抢占主枝的阳光雨露，会如何？”
万雨霏心中一暖，瞬间明白了太子妃的用意——没想到尚书府的这等污糟小事，竟让太子妃上了心。
有人立刻回道：“回太子妃，那定然是要被修剪掉的，不然会坏了整株花的长势。”
白溪芸也趁势笑道：
“班昭在《女诫》中说‘夫者天也，嫡者尊也’，想必在座姐妹都熟谙此理。嫡庶尊卑本就是家规伦常，乱不得。”
户部尚书夫人率先起身答道：
“白小姐说得极是！嫡庶尊卑，本就是天经地义，若是乱了规矩，家宅必不安宁。”
其他夫人们也纷纷附和，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万以柔，带着几分鄙夷和幸灾乐祸。
万以柔的脸涨得通红，又变得煞白，手僵在半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念雪仿佛没看到她的窘迫，转而打开鸢尾手中的锦盒，是一匹流光溢彩的云锦妆花缎，对万雨霏笑道：
“这料子是江南织造特意进贡的，色泽鲜亮又不失雅致，本宫瞧着适合你，便赠与你了，本宫祝你与魏公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多谢太子妃厚爱！”万雨霏深深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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