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世杰离世时,孩子还在襁褓中咿呀啼哭。待到那小小脖颈能支起头颅时,抚恤金的信封便送到了门前。一周后,天光未破晓,村中唯有畜生们窸窣醒转的时辰,孩子的母亲揣着那叠钞票,消失在了晨雾里。
一提起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和那没了指望的孩子,老两口心里就跟压了块石头似的。要是那笔抚恤金还在,好歹能把漏雨的屋顶翻修翻修,老两口虽说年纪大了,但还能下地干活,趁着手脚还利索,给小杰攒点讨媳妇的钱。可那狠心的婆娘,卷着钱就跑,连个影儿都没留下。五年了,怕是早就在外头吃香喝辣,哪还会记得这苦命的孩子?
当古世杰听说老婆卷走抚恤金逃跑的消息时,双眼骤然泛起猩红,周身阴气翻涌。姚寅笙知道,这是亡魂即将失控的前兆。她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古世杰颤抖的肩膀,口中迅速念诵静心咒文。随着咒语落下,古世杰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但那股压抑的怨怒仍未消散。他缓缓转过头,死死盯着姚寅笙,声音低沉而冰冷,“再帮我一次......我要她把钱......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姚寅笙向来不爱管临时加码的闲事,可看着小杰家漏风的土墙和老人皲裂的手,她终究没忍心拒绝。老两口虽说比聂豪爹妈硬朗些,可岁月不饶人,等他们佝偻了腰杆,小杰怕是连学费都凑不齐。
再说小杰,那孩子倒是懂事,大人们在说话他就蹲在灶台边写作业,铅笔头短得捏不住还舍不得扔。老人总念叨着要供孙子上大学,要是祖坟冒青烟,说不定还能读个研究生,可眼下连补屋顶的钱都紧巴。那两百万抚恤金要是能追回来,至少能让这一家子喘口气。
姚寅笙点点头,答应古世杰这个请求。既然把这件事接下那就要知道对方叫什么,古世杰咬着牙挤出老婆的名字,“倪......霄......芸......”
姚寅笙记下这个名字,“知道她是哪儿的人吗?”
古世杰的母亲抹着泪告诉姚寅笙:“她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是另一个县过来的,现在估计在首府市生活,但是她走后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只要有名字就好办,到时候欠个江队长的人情就好了。姚寅笙把倪霄芸的名字写下来,古世杰确认无误她才收起来,“好了,我会去帮你找到倪霄芸,顺便把钱拿回来的。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和聂豪大叔都不能乱跑,不能离开家门一步。你们背上可以现形的符纸我就不摘下来了,算是对你们这么多年来没有害人的回馈。老老实实在家里等我回来,趁这个机会好好陪陪家人,听清楚了吗?”
“可是我不跟着去,她会相信吗?”
姚寅笙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表情,“你放心吧,我有办法,不论多么厚脸皮的人在我面前都不可能装糊涂。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即可。”
古世杰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了。”
姚寅笙离开古世杰家回到聂豪家,李俊和陆翊守在门口,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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