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只剩下一缕淡淡的金光，顺着奈何桥的方向飘向归墟。他站在桥上，久久没有动，直到孟婆又提着汤桶回来，轻声说：“大人，他会回来的。”
冥王低下头，看向桥栏上的彼岸花。不知什么时候，刻着花瓣的地方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金光，像是玄穹留下的回应。他抬手摸了摸那丝金光，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那是玄穹的仙力，和当年刻刀上的温度一模一样。
河面上的渡船还在平稳地行驶，撑船的老鬼正哼着冥界的老调子，声音飘到桥上，和孟婆汤的香气混在一起，竟有了几分安稳的味道。冥王抬起头，看向归墟的方向，轻声说：“我等你回来喝桂花酒。”
风从忘川河上吹过，带着淡淡的水汽，却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寒意。桥栏上的彼岸花，在微光下轻轻晃动，像是在应和着他的话。
又过了几日，冥王按照玄穹的嘱咐，在奈何桥边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玄穹的名字，还有一行字：“忘川安，故魂宁；五界平，我当归。”每天都有魂魄在石碑前驻足，有的会献上一朵冥界的白花，有的会轻声说一句“谢谢”——他们或许不知道玄穹是谁，却知道是这个人，让他们能安安稳稳地渡河，能毫无牵挂地走向下一世。
孟婆说，自从石碑立起来后，忘川河的水更清了，连带着汤桶里的忘忧汤，都比从前更香甜了些。撑船的老鬼也说，夜里撑船时，偶尔会看到一缕金光跟着渡船走，像是在护送魂魄们过河。
冥王知道，那是玄穹的残魂。他没有走远，还在守护着冥界，守护着这些安安稳稳渡河的魂魄。
这天夜里，冥王提着一坛桂花酒来到奈何桥上。酒坛是当年玄穹留下的，坛身上还刻着一朵小小的桂花。他打开酒坛，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飘了出来，在冥界的空气里散开，竟引来了几只萤火虫——那是冥界很少见的生灵，只有在灵气最纯净的地方才会出现。
“我把桂花酒带来了，”冥王对着归墟的方向轻声说，“你要是有空，就回来喝一口。”
话音刚落，河面上就泛起了一圈淡淡的涟漪，涟漪里飘起一缕金光，轻轻绕着酒坛转了一圈。冥王看着那缕金光，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他知道，玄穹听到了。
渡船还在平稳地划过水面，老鬼的调子还在哼着，孟婆汤的香气还在飘着。忘川河的水，终于像玄穹当年承诺的那样，太平了。而玄穹的残魂，也还在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这片他曾用仙力守护过的土地。
冥王拿起酒坛，往河里倒了一些酒。桂花酒落在水面上，泛起金色的光点，像是撒了一把星星。他看着那些光点顺着水流飘向归墟，轻声说：“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喝一坛。”
风又吹过奈何桥，带着桂花的香气，也带着玄穹留下的暖意。桥栏上的彼岸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护与承诺的故事——那个故事，会随着忘川河的流水，永远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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