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西凉王庭。**
赫连枭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他派出的几支死士小队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紧接着,王庭内部开始流传各种谣言:有的说秃发兀术早已暗中投靠了萧璟,这次被擒乃是苦肉计;有的说宁王提供的布防图根本就是陷阱,故意引西凉精锐去送死;更有人私下议论,说大王此举是为了排除异己,借刀杀人……
与此同时,他安插在秃发兀术部落中的心腹传来密报,称部落中对赫连枭见死不救、甚至可能陷害秃发兀术的怨气越来越重,已有不稳迹象。
“混蛋!废物!”赫连枭暴怒地摔碎了手中的金杯,“查!给本王彻查!是谁在散布谣言?还有宁王那个混蛋!竟敢戏耍本王!”
他本就多疑,此刻更是看谁都可疑。虽然理智上觉得秃发兀术投降的可能性不大,但种种“巧合”和不利的传言,还是像毒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他对秃发兀术部落的猜忌和打压之心更重,同时对“办事不力”、“包藏祸心”的宁王也恨之入骨。
而这一切,正是萧璟离间计想要的效果。
* * *
**赤霞关,军牢。**
萧璟再次来到秃发兀术的营帐,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这次他带来的,不仅是那些西凉死士的供词,还有赫连枭在部落中排挤其亲信、纵容谣言诋毁他的消息。
当秃发兀术看到那些白纸黑字的供词和密报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的双眼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而他的钢牙更是紧紧咬着,几乎都要被咬碎了。
秃发兀术心中最后一丝对赫连枭的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破灭。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如此信任的人,竟然会如此对待他。
“……好!好一个赫连枭!好一个鸟尽弓藏!”秃发兀术猛地抬起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愤怒,“萧璟,你赢了!本王……不,我秃发兀术,愿降!但我有一个条件!”
萧璟静静地看着秃发兀术,他知道这个条件对于秃发兀术来说有多么重要。
“将军请讲。”萧璟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
“他日若有机会,我必亲率本部兵马,向赫连枭讨还这笔血债!届时,你需助我!”秃发兀术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萧璟,眼中只剩下决绝的恨意。
萧璟看着他眼中燃烧的复仇火焰,缓缓点头:“可以。但前提是,你和你的部众,需真正臣服于我大庆,遵守法度,不得有二心。”
“一言为定!”
一场针对赫连枭的致命尖刀,就此悄然铸成。
* * *
**京城,皇宫。**
皇帝萧启看着边关送来的最新情报(秃发兀术归降,赫连枭内部生乱),满意地点点头:“老七这事办得漂亮。不费一兵一卒,便得一大将,乱一敌国。”他顿了顿,对福海道:“告诉龙影,对雪族的监视暂缓,不必再主动接触。既然他们说要‘自有决断’,那朕便等着看他们的‘决断’。”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本关于明明学习医药的密报上,沉吟良久,忽然道:“福海,你去将朕私库中那套前朝御医所用的‘神农尝百草’玉雕小人找出来,连同那套金针,一并赏给七王府世子。就说是朕觉得有趣,给他玩的。”
那套玉雕小人共百枚,每枚雕刻一种常见草药形态,栩栩如生,是极难得的启蒙玩物。那套金针更是前朝御医圣手所用,材质特殊,非同凡品。皇帝此举,看似随意赏玩,实则意味深长。
福海心中凛然,恭敬应下:“老奴遵旨。”
皇帝走到殿外,望着春意渐浓的宫苑,目光悠远。风雨欲来,他布下的棋子,也该慢慢动起来了。那个孩子,或许比他想象的,更能牵动未来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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