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之外,死寂凝固了数息。
白掌柜那句“诸君,皆为垃圾”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悬空强者的怒火。杀气骤然狂暴,天地为之一颤。
先前开口的那位威严老者脸色铁青,须发无风自动。
“狂妄!”他身旁一位烈焰道袍的壮汉最先暴起,周身赤焰暴涨千丈,凝成一柄焚天巨斧,斧刃所过之处空间扭曲,眼看就要将飞车劈成两半!
"文宗主,且慢!"老者袖袍翻卷,一道柔韧却不可抗拒的灵力屏障横亘在前。
那毁天灭地的巨斧竟硬生生凝滞半空,再难寸进。
文宗主赤焰翻腾,怒目圆睁:"玄云仙尊!你有所不知,数日前,此獠现身此界,毁我山门,辱我宗门,今日还带个徒弟来折辱我等,岂能……"
他话音未落,四周强者已群情激愤:
"我徒儿根基险些被废!"
"镇山之宝化作齑粉!"
"偷袭我……当众掌掴之辱……"一位白面书生模样的人咬牙切齿。
玄云仙尊目光如电,穿透喧嚣直刺飞车。他何尝不怒?前日闭关被惊,出关只见宗门已成废墟,九位长老尽数呕血断骨……
一日之间连挑数宗,却专挑强者不在时出手。这般算计,这般实力……
但若皆出自此飞车内女子一人之手,其修为该是何等深不可测,其行事又是何等肆无忌惮!
……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突然朗声大笑,声震九霄:"诸位道友,远来是客。或是谪仙临此,言语虽厉……"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但我等修行之人,当有容人之量。"
飞车内,我掌心沁出冷汗。这便宜师父是把天都捅破了啊!
白掌柜慵懒地抿尽杯中酒,纤指将散落的青丝拢至耳后,露出修长雪白颈项。
"怕了?"她斜睨着我,"你数月苦修,今日带你出来透透气。怕你玩不尽兴,为师提前来打了个招呼。”
她说完,微微翘起唇角。她的笑话,一如既往地不好笑。
“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应对吧?” 我有些激动。
她点了点头,“会。”
“你……就不怕我被他们活活打死?”
“那我就当没你这个徒弟。”白掌柜漫不经心地说。
“我……我以为我们之间……多少能讲点感情?”
“上一个想和我讲感情的,”她指尖轻敲杯沿,发出清脆一响,“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白掌柜说:“送你一句话,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我缺的是一句话吗?我缺的是宝物。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用你帮……那柄镇龙枪,借我用用行不行?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贪图神器的人……”
“你不要?”
“要。”
“不给。”
“呵呵……”我干巴巴的笑了笑。
白掌柜故意未设隔音禁制,我们的对话,外面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听到我们竟如此旁若无人,车外众强者的气息明显焦躁起来。手持焚天巨斧的文宗主忍不住扫向玄天仙尊,眼中满是询问。
玄天仙尊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白面书生,随即抬手轻轻一挥。
无声无息间,数十位悬空强者默契地退开数丈,在虚空中结成天罗地网,独留那书生立于飞车之前。
"文华宗,诗如剑。"书生装作儒雅地执礼,"请仙子赐教!若令徒有兴切磋,在下……正好备有一柄好剑……”
飞车内,白掌柜看着我,我低下头,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意思是总不能让我空着手下去跟人拼命吧。
“你身上不是带着宝贝么?”她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戏谑。
我慌忙翻找衣襟内袋,掏出了一颗怡果仙糖、三块黯淡无光的低阶灵石,还有……一张卷起的、初空绘制的冥界山河图。
指尖触及图纸的刹那,森冷鬼气骤然渗出。
我怎么把这张图带出来了?
当年初空怕我出了冥界,无法继续修习幽冥之力,便以空间之力绘制此图,里面封印着数条冥河,无数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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