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大口喘着气，仿佛一路跑过来消耗了巨大体力。
他走到麦科恩面前，将紧紧抱在怀里的两个牛皮纸袋，如同递交什么烫手山芋般，郑重地、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地递向麦科恩。
“约翰…你先…你先看看这个…”
克莱恩的声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麦科恩被他这副样子彻底搞懵了，他狐疑地接过两个档案袋。
其中一个袋角还被深色的咖啡渍浸染着，摸起来甚至还有点湿漉漉的。
他皱了皱眉，先抽出那个干净袋子里的文件，边看边走回自己的座位。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图表、曲线和大量他根本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什么材料临界质量、中子反射层、引爆序列设计…
麦科恩快速翻了几页，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雷，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麦科恩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克莱恩，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某个疯子的妄想笔记吗？”
克莱恩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加苍白。
他探身过去，从那个被咖啡弄脏的牛皮纸袋里，也抽出了一张纸，那是他特意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摘要说明”，然后递给了麦科恩。
这张纸相对简洁，开头就用加粗的字体写着。
“基于倭国两城市毁灭现象逆向工程之核裂变链式反应武器（暂命名：核能武器）理论可行性及初步技术路径摘要”。
“核能武器？”
麦科恩看着那几个加粗的单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更加奇怪了。
“这是什么新式玩笑？哪来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充满了荒谬感，觉得克莱恩是不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直到这时，克莱恩才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组织好了语言，他用一种极其沉重、仿佛每个字都千斤重的语气说道。
“约翰，根据这两份匿名投递来的资料里的内容和数据模型推断…二十多年前，倭国那两座城市的瞬间毁灭…”
“很可能…很可能就是被这种基于核裂变原理制造的炸弹…摧毁的。”
麦科恩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猛地僵在原地！
随即，他像是被烫到一样，忽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带得椅子都向后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几乎是惊呼出声。
“什么？！我的上帝啊！这怎么可能？！”
“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太荒谬了！”
克莱恩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种复杂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麦科恩，那眼神里有同样的震惊。
有恐惧，有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一种“尽管难以接受但证据就在眼前”的沉重。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等待着麦科恩消化这个足以颠覆世界认知的消息。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只有麦科恩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拿着那两张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但此刻在这间办公室里，却仿佛有冰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麦科恩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勉强找回了一丝理智，他缓缓地、几乎是机械地坐回椅子上，目光再次投向手里的文件。
此时，他的眼神却已经完全变了，充满了惊疑、审视和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麦科恩快速地将两个档案袋里的所有文件都抽出来，一页一页地快速浏览。
虽然大部分技术细节他依然看不懂，但那份摘要说明和一些结构示意图，已经足够让他理解这背后所代表的恐怖含义。
“东西…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麦科恩的声音干涩无比，他抬起头，死死盯着克莱恩，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克莱恩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两个牛皮纸袋封面上那个不起眼的投递信息处，那里清晰地印着中情局内部使用的信箱编号和“民间信息筛选组”的接收戳记。
麦科恩作为局长，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编号的含义，这代表着最高优先级的匿名情报来源。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恶作剧？敌方误导？还是…令人不敢深思的真相？”
麦科恩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了决断的神色。
“我们不是专业人员，看不懂这些鬼画符到底是真是假！必须立刻让最顶尖的专家来评估！”
他抓起内部电话，但手指在按键上停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他看向克莱恩，眼神锐利道。
“不行，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不安全。”
“这样，你跟我一起去！现在就去午觉大楼！直接去找果防布长和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人！”
“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了情报系统的范畴了！”
麦科恩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一场可能席卷全球的风暴，即将因为这两个突如其来的牛皮纸袋，而被正式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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