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1 章 普世里最幸福的日子
九月份开学之后, 日子一下子就忙碌起来。今年冷空气来得太早，沈淮序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觉得冷，等他交完保研放弃书从教务处出来, 天色已经阴了下来, 风吹在胳膊上，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跨上变速车前, 他还在想, 幸亏昨晚拿了床厚被子出来，不然早上他走了之后，乔澜自己睡, 大概会有点冷。
开学前一天, 沈淮序找好出租房，他们才刚刚搬到一起住。乔澜并没有习惯身边睡了一个人, 他冷的时候也不会像文学作品里那样蜷缩在对方怀里, 而是和欢喜一样，喜欢抱着自己, 把头蒙在被子里。
沈淮序偶尔夜里惊醒的时候，会看很久两个小宝宝头对头缩在一起睡觉的画面，感觉心里特别踏实。
“醒了？”沈淮序给乔澜发消息他没回, 下一秒电话就打过来了，“蒸笼上给你放了烧麦和鸡蛋羹，不要忘记吃掉再出门。”
乔澜拖长声音：“吃了——”
“你起了吗？”
“……没有。”
沈淮序把车停在沈氏总部楼下，听着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大概还把欢喜捞到身上趴着了, 才无奈笑着喊了句：“宝贝儿。”
“知道了，”乔澜说，“你到了？”
沈淮序跟着人流站在电梯口, 压低声音说：“嗯，等电梯呢。”
“好吧……沈老板，”说到这里，乔澜顿了一秒，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好笑，“你下班别忘了接阿满回来过周末。”
沈淮序下意识地应了声，等他完全反应过来，脑袋里构建出乔澜描述的画面——他像这个城市无数的下班族一样，去接上高中的弟弟过周末，或许还要逛个超市买些菜，然后踩着路灯洒下的光辉，回家做上一桌菜，等着下晚课的妻子回家。
沈淮序笑了起来，就算不是妻子，也是爱人。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上了普世里最幸福的日子。
乔澜问：“你笑什么？”
“没有，”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明明不是上下班的点，但人群还是涌出来的，“降温了，你带一件外套，晚上下课冷。”
挂了电话，沈淮序走进电梯，上了十六楼财务部。从今天开始他在这栋大楼的身份不是沈家长孙，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从顶头上司琳姐的态度来看，爷爷还是打了招呼的，但是应该没有明说，同事们热络中带了丝冷漠。
沈淮序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他不想开什么后门，太显眼了。况且他的目标不是这小小一层财务部，而是最上面那间办公室。就算要和小叔一家共分一杯羹，该是他的东西也一分都不能少。
实习第一天主要就是认认人，熟悉一下工作流程和内容。时间过得比在自习室还要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下班时间。今天恰逢月中，财务部并不忙，等到沈淮序收拾好东西，大半人都走了。
他看了眼手机，现在出发去学校，正好能赶上李满放学的时间。刚出了闸口，又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跟他爷爷打声招呼，毕竟来了一天了，于情于理都该问候一声。但还没等他想好，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试探的声音：“哥？”
沈淮序一开始没当回事，他低头按着手机，让李满等他一会，刚点上电梯上行键，就被一只手从身后拍了一下：“沈淮序？”
他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还没堆起来，转身就对上沈煜白那张油头粉面的脸。沈煜白身上还穿着校服衬衫，假领带上像模像样的别着个领夹，看起来人畜无害又朝气蓬勃。只是手上提了几个咖啡袋，像是请人喝的。
但沈家小少爷向来跋扈惯了，沈淮序想不到什么情况下才能让他亲自买咖啡送过去。
“这个啊，”沈煜白顺着他的目光举起纸袋，“我是帮秘书处的姐姐们买的，”他笑出两个小虎牙，似乎真的不好意思，“哥，因为是按人数买的，所以没有多出来的。”
沈淮序说：“……不用。”
他们上了专属电梯，一路无话。一直到十二楼上来一个人，看到电梯里的他们俩一愣，连忙熟络地打招呼：“白白，你又来接你爸下班啦？这位是……”
沈煜白捏紧纸袋，轻飘飘地瞥了眼身后的沈淮序，还没等他回答，就听那个人一拍手，想起什么，惊呼：“你就是董事长提过的大孙子吧！哎呦一表人才啊，你爷爷可没少在我们这些老伙计面前夸你，什么重点大学啊，国奖得主啊……你可别说，我第一次知道国奖，就是你得的！”
恭维的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说，顺带着也夸了几句沈煜白——大概经常夸他，已经词穷了。
沈淮序不习惯地动了动脖子，开始怀疑起自己上楼的决定究竟对不对。
好不容易在二十三层把那人盼走了，沈煜白盯着逐渐关闭的电梯门，忽然问：“你到公司来干什么？”
沈淮序没搭理他，他后退一步，靠在扶手上，掏出手机，正好看到乔澜三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他在抱怨这门选修课的老师竟然有随堂小测。
沈淮序短暂笑了起来，能想象到乔澜趴在桌子上，气闷地瘪着嘴打字的模样。仅仅是幻想的一瞬间，似乎就可以抵掉他现在所处的、让他感觉非常不适的环境，简直有神奇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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