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木屑纷飞,单薄的栅栏很快被破开数个缺口。
“刀盾手!进!”
手持藤牌腰刀的前锋锐士立刻从缺口蜂拥而入,与匆匆赶来的明军绞杀在一起。
一名汉军刀盾手格开刺来的长枪,右手猛地掷出投矛。
趁着明军长枪手躲开投矛的空挡,他猛地欺身突进,将手中腰刀狠狠地捅进了长枪手小腹,一击毙命。
另一侧,几个明军嘶吼着举起短锤砸来,一名汉军新兵还想举盾硬扛,结果却被连人带盾吹得倒退数步,双手发麻。
好在身旁的同袍眼疾手快,及时扫过一矛,逼退了追杀而来的明军。
李定国提着腰刀,身先士卒,在阵中左劈右砍,锐不可当。
一旁的亲兵紧紧围在他身边,不断挡开周围袭来的明枪暗箭。
郑芝凤也跟着赵老八的队伍冲杀了进来。
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扑面而来,耳边是明军疯狂的呐喊和赵老八声嘶力竭的吼声。
他深吸一口气,非但没有恐惧,反而一股久违的兴奋感从心底涌起。
跑了这么久,总算轮到他提刀砍人了。
见郑芝凤还在发愣,一个明军的刀盾手立刻朝他扑来,手中腰刀直劈而下。
郑芝凤立刻回过神来,向右让开半个身位,同时手中腰刀自下而上,刁钻地绕开了明军的藤牌,撩向对方的大腿内侧!
“噗嗤!”
只听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那刀盾手随即发出一声哀嚎,鲜血喷涌而出。
“啊——!”
他整个人顿时失去力量,惨叫着滚倒在地,旋即被后面涌上的汉军士兵乱刀拿下。
郑芝凤手腕一翻,刀光顺势回转,随即又格开侧面刺来的一支短枪。
巨大的力道从刀身传来,让他手臂微微一麻。
那使枪的明兵一击不中,还想回手再刺。
可郑芝凤已经揉身抢近,左手长长探出向前抓去。
他并非抓向枪杆,而是直接扣住了对方握枪的手腕,然后猛地向自己怀里一拉!
猝不及防下,那枪兵被他带得身体前倾,中门大开。
而郑芝凤则趁着这个机会,右手腰刀猛地向前挺近,瞬间洞穿了敌人的腋下空门。
那枪兵遭此一击,眼睛瞪得老大,口中不断溢出血沫,缓缓瘫倒在地。
随着前锋不断推进,第二波汉军的士兵迅速在破口处展开。
“前方二十步!齐射压制!”
随着队正一声令下,铳手们分成两列,熟练地瞄准不远处的明军,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爆豆般的铳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硝烟中,铅子齐齐射向试图结阵反扑的明军人群,顿时撂倒了数人。
而后排的弓手则弯弓搭箭,对着明军头顶抛射而去。
箭雨带着尖啸从天而降,落入明军后方,激起了一片惨叫声。
慌乱中,明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向后方的工事中不断退守。
眼见明军想龟缩据守,李定国立刻招来军中炮手:
“虎蹲炮!快!”
“把望楼周边的守军给我轰掉!”
几名炮手立刻跟上,抬着虎蹲炮冲到近前,固定炮架。
装填手以最快的速度将火药和炮子塞进炮管,并用推杆压实。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量的铅子铁砂呈扇形向前泼洒而去。
试图依托望楼抵抗的明军,瞬间被清扫一空。
当李定国所部,在明军营地里搅得天翻地覆时,乌江北岸高地上,邵勇正通过千里镜,死死盯着对岸的战况。
从千里镜中,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南岸的明军营地后方突然腾起一阵硝烟,而江边的守军似乎也被吸引了过去。
“好!”
“定国得手了!”
“传我将令,全军出击,一举拿下茶山渡!”
邵勇见状,立刻下达了总攻命令。
呜——呜——呜——
低沉而雄浑的牛角号声瞬间响彻北岸山谷,这是发起总攻的信号!
下一刻,北岸蓄势待发的重炮重新开火,卯足了劲儿朝着对岸轰去。
在炮火的掩护下,第二梯队的舟船立刻跟上,朝着南岸冲去。
江面上顿时千帆竞渡,百舸争流。
船桨击水声、队官的嘶吼催促声、士兵们的呐喊声、以及对岸传来的火炮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壮烈而激昂。
乌江水汹涌澎湃,不断有船只被火炮集中,沉落江底。
但汉军将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后续的船队毫不犹豫地越过沉船,继续向前冲去。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