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琨踱步上前,上下打量着他,如同打量一件货物:“怎么?这次小比,准备参加哪一项啊?是去擂台上露两手,还是去丹房里耍耍你那‘惊人’的控火术?”他特意加重了“惊人”二字,引来身后跟班的一阵哄笑。
冼丕臼面色不变:“师兄说笑了,弟子技艺浅薄,不敢献丑。”
“不敢?”张琨嗤笑一声,“我看是不敢见光吧?谁知道你那古怪筑基和灵根,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说不定是魔道遗留的功法,混进我青云宗别有企图!”
这话已是极其严重的指控!周围瞬间一片死寂,连王疤子等人都吓得缩了缩脖子。
冼丕臼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沉声道:“师兄慎言!弟子身家清白,功法乃是山中奇遇所得,绝非邪魔外道!此事赵乾执事和吴清远长老皆可作证!”
“哼,谁知道是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或者攀上了什么关系?”张琨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步步紧逼,“既然你说不是,那可敢在小比上证明自己?我也不为难你,擂台斗法你肯定不行。就在丹堂的考核里,你若能拿到前十,我便信你几分,当众向你道歉!若拿不到……就自己滚出青云宗,如何?”
这已是公开的羞辱和赌约!以冼丕臼记名弟子的身份和入门时间,想要在丹堂考核中进入前十,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张琨分明是想借此机会,将他逼入绝境!
无数道目光如同针尖般刺在冼丕臼身上。答应,几乎是自取其辱;不答应,便坐实了心虚怯懦,日后更难以在宗门立足。
王疤子等人早已悄悄退开,生怕被牵连。
冼丕臼站在原地,袖中的拳头缓缓攥紧。他能感觉到张琨那毫不掩饰的恶意,这恶意来得突兀而猛烈,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是单纯的排挤,还是……与暗影阁有关?
无论如何,此刻他已无路可退。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张琨挑衅的目光,缓缓道:“师兄既然如此看重,弟子……恭敬不如从命。”
答应了!
他竟然答应了!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声。所有人都觉得这新来的小子疯了!
张琨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计谋得逞的狞笑:“好!有胆色!那我就等着在小比上看你的‘精彩’表现了!我们走!”他大手一挥,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人群渐渐散去,留下冼丕臼独自站在原地,承受着各种复杂目光的洗礼。
王疤子等人远远看着,摇头嘀咕:“真是不知死活……”
“得罪了张琨师兄,以后有他好果子吃了。”
刘峪不知何时出现在冼丕臼身边,眉头紧锁,低声道:“你太冲动了。张琨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兄长在内门也颇有势力。你何必与他争这一时之气?丹堂考核藏龙卧虎,前十绝非易事。”
冼丕臼沉默片刻,轻声道:“刘师兄,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他转身,向着丹堂走去,背影在喧嚣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孤直。
退让换不来安宁,唯有展露锋芒,让对方有所顾忌,才能赢得一丝喘息的空间。虽然这与他原本低调隐藏的计划背道而驰,但事已至此,唯有迎难而上。
丹堂考核前十么……
他摸了摸怀中那几块冰凉的下品灵石,目光投向丹堂深处那些氤氲着浓郁药气的炼丹房。
或许,是时候让那沉寂已久的《无名诀》,在这丹炉烟火之中,稍稍绽放一丝异彩了。
暗处的窥伺,同门的刁难,都已逼到眼前。
这场宗门小比,于他而言,已不再是一场简单的考核,而是他在青云宗立足的第一步,亦是危机四伏的博弈开端。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