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故人?疑云!
门外站着的人,气息沉凝如深潭,以冼丕臼如今的神识强度,竟一时无法准确判断其深浅,只觉得如雾里看花,至少是金丹中期,甚至可能更高。其话语中的“故人之风”四个字,更是让冼丕臼心头警铃大作。
他沉默着,没有开门,也没有回应,体内灵力悄然运转至巅峰,随时准备暴起发难或远遁千里。
门外的灰衣人似乎并不意外他的警惕,继续用那低沉平稳的声音说道:“道友不必疑虑。老夫若真有恶意,此刻来的就不会是老夫一人,也不会在此心平气和地说话了。只是白日观战,见道友指法精妙,发力方式古拙却暗合某种玄奥至理,像极了一位……早已逝去多年的故友的独门技巧。一时心有所感,冒昧来访。”
对方语气诚恳,听不出丝毫作伪,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追忆与怅惘。
冼丕臼心念电转。对方指的是“寂灭”指剑?还是他平日战斗时,不自觉带出的、源自那石壁无名残诀的发劲方式?无论是哪一种,都指向他核心的秘密!
此人,是敌是友?是真故人,还是暗影阁设下的更精巧的陷阱?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透过门板,依旧沙哑冰冷:“前辈认错人了。在下区区一介散修,所学皆是野路子,只为搏命换口饭吃,不敢高攀前辈故人。”
“野路子?”灰衣人轻笑一声,笑声中却无嘲讽之意,“能一眼看破‘岩犀功’运转节点,以筑基之力破金丹防御的‘野路子’,老夫倒是闻所未闻。道友不必紧张,老夫并无探究你根脚之意。只是……我那故友一生漂泊,鲜有传人,若道友真与他有缘,老夫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总好过道友在此地死斗坑中浴血搏命。”
这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招揽和示好之意。
冼丕臼沉默片刻,终于缓缓拉开了房门。他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身体微微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普通灰色麻衣的老者。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平和,乍一看如同一位邻家老翁,但仔细感知,却能发现其周身气息与周围环境隐隐相合,仿佛他已在此站了千年万年,自然而不起眼,却又深不可测。
老者的目光落在冼丕臼易容后的脸上,似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倒是谨慎。”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冼丕臼的易容,却并未点破,目光中反而闪过一丝赞赏。
“前辈如何称呼?”冼丕臼没有让开门口,沉声问道。
“老夫姓墨,单名一个‘渊’字。”老者微微一笑,“可否进去说话?放心,老夫若想对你不利,这西荒城,无人能阻。”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自信。
冼丕臼盯着他看了几息,最终还是侧身让开。对方实力远超于他,若真有恶意,躲是没用的,不如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墨渊步入狭小的房间,目光随意扫过那简陋的布置和冼丕臼布下的粗糙禁制,并未在意。他自己寻了那张唯一的硬板床坐下,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
“小友如何称呼?当然,老夫问的是你真名之外的称呼。”墨渊看向冼丕臼,目光温和,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石三。”冼丕臼沉默了一下,还是用了这个化名。
“石三……也好。”墨渊点点头,不再追问,转而道:“白日你击败那修炼‘岩犀功’的蛮汉,最后那一指,发力之时,劲力含而不露,凝于一点,破甲穿金之前却有微不可察的三重震颤,用以瓦解内部结构……这手法,像极了老夫那位故友的‘破罡诀’。”
冼丕臼心中一震!他最后击倒那壮汉时,确实下意识地运用了融合石壁残诀后对力量的全新理解,将力量进行高频率的细微震荡叠加,以点破面!这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功法提升后的一种本能应用。这墨渊,竟然看得如此透彻?!甚至还给出了一个名字——“破罡诀”?
“晚辈不知什么‘破罡诀’。”冼丕酉压下心惊,面无表情地否认。
墨渊也不争辩,只是笑了笑,自顾自说道:“老夫那位故友,姓冼,单名一个‘岳’字。”
冼!
这个字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冼丕臼的心头!他猛地抬头,看向墨渊,尽管极力控制,但眼神瞬间的变化还是被对方捕捉到了。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继续缓缓说道:“冼岳兄天纵奇才,于炼体与发力之道上有着独步天下的造诣。他所创的‘破罡诀’、‘震脉手’等绝技,堪称一绝。只可惜……天妒英才,他及其族人所遭遇的那场浩劫……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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