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叹息一声,脸上露出真挚的悲戚之色,不似作伪。
冼岳?族人?浩劫?
王长老临终前提到的“冼”字和“古老的背叛”再次浮现脑海!难道这墨渊口中的“冼岳”,就是他的先人?这墨渊,真是父亲(或先祖)的故友?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冼丕臼心神激荡,但他依旧保持着最后的理智。这一切太过巧合,暗影阁手段诡谲,他不敢轻信任何人。
“前辈节哀。”冼丕臼声音干涩地说道,“只是晚辈确实未曾听闻过这位冼前辈,更非其传人。或许只是功法巧合相似罢了。”
墨渊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体内金丹,圆融无瑕,隐有九窍,吞吐间暗合周天,可是传说中的‘九转金丹’?”
此言一出,冼丕臼浑身骤然紧绷,杀意几乎要抑制不住!九转金丹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此人竟然能一眼看穿?!他到底是何人?!
看到他的反应,墨渊摆了摆手:“小友不必惊慌。老夫并无恶意。只是九转金丹非同小可,牵扯极大。你身怀此等金丹,又疑似身负冼岳兄的传承,却流落于此等边陲之地,于死斗坑中搏命……想必是遇到了极大的难处吧?可是……在躲避什么仇家?”
墨渊的话语如同温水煮蛙,一步步敲击着冼丕臼的心理防线。他每一句话都看似关切,却都精准地点破了冼丕臼最深的秘密和处境。
冼丕臼沉默着,大脑飞速运转,判断着对方的意图。承认?风险太大。否认?对方似乎已认定。
最终,他选择了模棱两可的回答:“修仙之路,谁又没有几分难处和仇家?晚辈只想在此地赚些灵石,提升修为,并无他念。”
墨渊闻言,沉吟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令牌非金非木,触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类似眼睛的符文。
他将令牌放在那张破旧的木桌上,推了过去。
“小友既然不愿多说,老夫也不强求。此物赠你。若他日遇到无法解决的生死危机,可捏碎此令牌,或能保你一命。也算全了老夫与冼岳兄昔日的一点情谊。”
说完,他站起身,竟不再多言,径直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冼丕臼耳中:“西荒城并非久留之地,‘影鸦’近期会有大动作,似乎在搜寻什么重要目标。小友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人已消失在门外走廊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冼丕臼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看着桌上那枚冰冷的黑色令牌,又回想墨渊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故人?试探?陷阱?还是真的机缘?
那枚令牌,是救命稻草,还是催命符?
墨渊的出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带来了巨大的疑云,也带来了一丝……或许能揭开身世之谜的微弱曙光。
他小心翼翼地用神识反复检查那枚令牌,并未发现任何追踪或诅咒的印记,似乎就是一块普通的通讯或信物令牌。
沉默良久,他最终还是将令牌收入了储物袋中。
无论这是福是祸,他现在都没有拒绝的资格。多一份未知的助力,总比多一个深不可测的敌人要好。
只是,今后的每一步,必须要更加如履薄冰了。
墨渊……他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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