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曜的阴影
墨渊的出现与那枚冰冷的令牌,如同在冼丕臼本就紧绷的心弦上又加了一重压力。他反复推敲老者的话语和神态,试图分辨其中真伪,却始终如雾里看花,难有定论。
“冼岳”、“破罡诀”、“古老的浩劫”……这些词语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与王长老的遗言隐隐呼应,带来一丝血脉深处的悸动,却又因无法证实而显得愈发扑朔迷离。
那枚黑色令牌,他最终没有丢弃,却也不敢随身携带,而是将其深深埋在了“戈壁驼铃”客房地下数尺之处,并布下了一个微小的警戒禁制。既是留一条可能的退路,也是一种试探。
接下来的两天,他变得更加谨慎。没有再前往死斗坑,甚至连“血沙酒馆”都很少再去。大部分时间,他都留在那狭小的石屋内,利用死斗坑赚取的灵石,默默修炼,巩固金丹初期的境界,并更加深入地揣摩那石壁无名残诀与《无名诀》的融合。
九转金丹的强悍愈发显现。即便只是吸收下品灵石,其炼化灵气的效率也远超同阶修士,每一日都能感受到修为的细微增长。那无名残诀更是奥妙无穷,不仅提升了灵力品质,更让他对力量的掌控达到入微之境,许多以往晦涩难懂的战斗技巧,如今竟能无师自通。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第三天夜里,冼丕酉正沉浸在修炼中,心头忽然毫无征兆地一跳!一股极其隐晦却冰冷刺骨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扫过整个西荒城!
这威压并非针对某人,更像是一种大范围的、居高临下的探查,其强度远超金丹,甚至比他在青云宗感受过的化神期长老更加深邃、更加阴冷!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冰冷的毒蛇,正在黑暗中缓缓吐信,审视着它的猎物。
冼丕臼瞬间从入定中惊醒,全身汗毛倒竖!《无名诀》自主运转到极致,将自身所有气息死死锁在体内,连九转金丹的旋转都变得极其缓慢微弱,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他甚至不敢用神识去探查,只能凭借那超乎常人的灵觉去感知。
那股威压在西荒城上空盘旋了片刻,重点扫过了几处区域:城主府、几个大商会的驻地、以及……死斗坑的方向!
冼丕臼的心沉到了谷底。
黑曜!
他瞬间想起了在“血沙酒馆”听到的议论!暗影阁的“黑曜”级大人物,竟然真的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这等级别的强者,其神识探查何等敏锐?自己虽然隐匿了气息,但之前曾在死斗坑多次出手,难免留下痕迹。一旦被其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那股威压并未停留太久,似乎并未发现明确目标,缓缓如潮水般退去。但那种冰冷阴鸷的感觉,却如同烙印般留在了西荒城每一个高阶修士的心头,带来无言的恐惧与压抑。
冼丕臼在黑暗中静静坐了许久,直到确认那威压彻底消失,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不能再等了!西荒城已经成了真正的龙潭虎穴!必须立刻离开!
他没有任何犹豫,迅速起身,将房间内所有属于自己的痕迹清除干净,连埋在地下的那枚黑色令牌都未曾取出——他不敢肯定墨渊与这突然出现的“黑曜”是否有关系,那令牌此刻已成了烫手山芋。
易容成一个面色焦黄、带着病容的落魄书生模样,修为依旧压制在筑基中期,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戈壁驼铃”客栈,融入了西荒城夜晚依旧喧嚣的人流之中。
他没有选择立刻出城——夜晚的城门守卫反而更加警惕,盘查也更严格。他需要找一个地方捱到天亮,混在出城的人流中离开。
他在城内漫无目的地走着,神识高度集中,警惕着任何可疑的视线。街道上,明显能感觉到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巡逻的城卫增加了,一些阴暗角落里,隐约能看到穿着打扮与本地人格格不入、气息阴冷的身影在无声地巡视。
暗影阁的触手,正在收紧。
就在他经过一个售卖低阶符箓和材料的杂乱坊市时,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摊位,以及摊位后那个正在低头整理物品的、略显佝偻的身影。
是那个之前在“血沙酒馆”试图向他兜售消息的尖嘴猴腮的“包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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