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7日
清晨的阳光从窗缝里照进来,在木桌上投下一条细长的光带。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只听得见窗外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我睁开眼时,心口没有昨夜那样的沉重,反而带着一种微妙的轻快,好像有股暗藏的风正推着我,慢慢往前走。
母亲照常在厨房里忙活,锅里沸腾的声音透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米香。我走过去帮她端碗,她抬眼看我,笑了一下:“今天脸色好些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滴水落在心湖里,泛出一圈圈涟漪。
我低声应了一句:“嗯,好了点。”
早餐过后,我并没有急着出门,而是把桌上的稿纸摊开,继续整理《等待日记》。昨天写到“第十九天”,今天索性添上“第二十天”的字样。其实,这一天天的数字,并不只是为了计数,而更像是给自己定的一个坐标:告诉自己,我还在继续。
写着写着,我忽然想到,等信的过程,也像是种田。春天播下种子,不可能立刻见苗,得耐着性子浇水、除草、守着。收成或许迟到,甚至可能没有,可你付出的那些力气、流下的那些汗,都不会是白费。
我把这个比喻写在纸上,又添了一句:“等待也是在耕种。”写完时,心里忽然有一种踏实感。
午后,阿强又来了。他带了一袋新鲜的槐花,说是路边摘的,能蒸着吃。母亲在灶台边笑骂他:“你啊,净会乱摘东西。”可还是接过去,准备做一盘槐花饼。
吃饭时,阿强盯着我,忽然说:“磊,我看你最近不一样了。”
我愣了:“哪里不一样?”
他夹了一筷子菜,慢悠悠地说:“以前你总是闷在心里,眼神跟谁都不对焦。现在嘛……就算还是心事重重,可你眼里有点亮了。是不是写字真有用?”
我笑笑,没否认:“大概吧。至少,它让我能跟自己说说话。”
阿强点点头,又忽然压低声音:“你要真把这‘等待日记’写下去,说不定哪天能让别人也看看。那就不是等信了,而是给别人回信。”
这句话让我心口猛地一跳。原来,写字也可以是另一种“回信”,不是寄给某个人,而是寄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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