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11日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鸟鸣吵醒。昨夜的雨已彻底过去,空气里带着清新的湿润。推开窗,阳光从东方缓缓升起,透过薄雾洒在院子里。昨夜积下的水洼映照着金色的天光,几只麻雀在里面扑棱翅膀,溅起一片片水花。
屋檐下挂着的雨滴,在晨风里闪着细碎的光。那一刻,我忽然生出一种久违的踏实感:好像连同我心里的阴翳,也被昨夜那场雨冲刷得轻了一些。
母亲已经早早起身,在院子里晾晒被褥。她动作利落,嘴里还哼着一段调子。见我出来,她笑着说:“赶紧多晒晒身子,这几天湿气重。”
我点点头,伸了个懒腰。阳光洒在身上,带着热意,不像雨天那样压抑。心口的闷堵,好像也随着这晨光,散开了一点。
吃过早饭,我拿着一本旧书走到院外。路上,阳光落在刚翻过的泥土上,蒸腾出一股潮湿的气息。泥土与青草混合的味道,带着一种厚重的真实感。村里的老人常说,这叫“尘香”,是雨后太阳照出来的味道。
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摊开书,却没读进去。耳边是远处牛铃声,近处是麻雀扑腾翅膀的声音。我忽然想,这种时刻,其实和等待很像——表面上看似空无一物,但其中却暗暗生发。就像这尘香,是泥土在雨水和阳光之间的回应。
于是,我在笔记本上写下:“第二十四天,等待像尘香,是雨后的余味,阳光里的回声。它看不见,却真实存在。”
写完,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
上午,父亲带我去地里。昨夜的雨让土地松软,他说要趁机翻几垄土,把新栽的秧苗扶正。我跟着他,踩进泥地时,鞋底被厚厚的泥巴裹住,拔脚时发出“嗤啦”的声响。
父亲弯腰插秧的动作熟练,手里的节奏稳定。他边做边说:“等的事,要和种地一样,急不来。泥里有水,有阳光,就会慢慢长。你急着拔,它反而枯死。”
我一边学着插秧,一边把他的话记在心里。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和泥水混在一起。腰酸得厉害,可心里却有种奇怪的安宁。那是身体在和土地对话的感觉。
中午回家时,母亲已经烧好饭。阿强又来了,肩上扛着一捆柴火。他把柴放下,说:“下雨天不能上山,今天补上。磊,等会儿陪我去河边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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