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S级血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研究院，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城市和灰色阶梯的居民都知道了个遍。研究院大门每天都是蠢蠢欲动的记者和各个富豪贵族派来求见慕近的人。
住在研究院小别墅的有钱人，原本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慕近对外公布，血清只有一千支不到，除了研究必留的数量，只有不到一百支。
佘余不明白大家为什么抢破头，甚至有人得知他有三十支后，买通研究员联络他，重金求购。
“鱼鱼，把这些都卖了，你就是亿万富豪。”辛西娅不知从哪儿找了个算盘，拨得噼啪响，“你可不知道，我那爱惜生命的二哥也七拐八绕的联系上我，让我劝你卖一支给他呢。”
“那你让他也石化掉一边胳膊再说。”佘余一脸黑恶势力的阴狠表情。辛西娅听出了他给自己出气的意思，笑着给他续上新茶。
作为和原生躯体有直接关联的存在，慕近在佘余通过观察期后，也直接给辛西娅和盛江注射了S级血清。辛西娅原本就被压制过的感染，这下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但她把佘余的话放心上，没有存在彻底清除感染的侥幸心理，因为有没有感染都无所谓，她已经完全不打算回城市了，依然是个自由自在的小富婆~
这是S级血清注射的第三晚，三人相约辛西娅的小别墅共商大事，盛江却姗姗来迟。
“抱歉，因子对抗训练结束后被临时安排了一点事。”盛江解释道，辛西娅递上茶水。
“没有被感染吧？”佘余首先确认这个问题。自从慕近让先锋队的其他队员感染后，他每天都担心盛江被慕近暗算，因为慕近让先锋队和破败因子的对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佘余体内的原生因子隐藏了不肯出现，但自己只要神志清醒，开启同化依然可以强行放出因子分身，这个提议被盛江拒绝了。
“没有，放心吧。只是注射血清后大家的训练合并到一处，今天所有报名的人都去检查身体......我也被强行带去检查了。”盛江的脸色非常不好，佘余却忍俊不禁。
“报名？什么报名？为什么要检查身体？”辛西娅看着二人的反应很是好奇。
那个关于原生躯体的恶心计划还没有对目标人群以外的人公布，辛西娅和其他所有不达标的志愿感染者都被蒙在鼓里。
“要说吗？”佘余撞上盛江垂丧的肩膀，眼神很是玩味。
最终佘余还是告诉辛西娅这个计划内容。辛西娅听完后就立刻放下了茶杯，再喝不下去半口。
“那，那盛江你们，是不是都都交出了DNA？”辛西娅红着脸，想出了一个非常委婉的说法。
没有回答，盛江阴沉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既然你们都已经完成了使命，那接下来慕近是不是该安排到我头上了？”佘余开口的语气慷慨激昂，辛西娅的脸更红了。她差点笑出声，但想着这话是自己起的头，硬生生憋住。
“好了，说正事。”盛江有些烦躁地喝了一口茶。
话题终于回归，佘余把准备已久的小黑板拖出来，边说边写。
“根据慕近老爷子的安排，研究院的先锋队49人、我们仨、献身的骨干研究员130人和150名志愿感染者已经注射了S级血清，部分留着继续试验到研究院的破败因子上，然后便是他预留的不到一百支准备卖。我不知道他会对多少破败因子做试验，但我们必须估算多一些，结合先前副院长透的底，就算三万左右吧。研究一直维持着这个因子数量，所以我们不得不估算的多一些。”
盛江把先前在矿场的事故报告调出，里面有造成巨大深坑的因子数量估计。他所在的那次事故现场，大约有一万只。陆启那次的面对的破败因子，数量则是直接翻好几倍。
“根据吞噬面积来判断对比，因子暴走后的极限，吞噬力在百倍之间。”盛江说。
研究院的主建筑区加上科研基地，占地六百万平方米，新扩建的不算，而蓝家的旧矿场就有十五平方公里。
要是研究院里所有的因子都暴走，研究院都不够它们塞牙缝。
“新血清的影响没有抑制器那么严重，至少目前灰色阶梯没有传来因子异常的消息。我没能联系上叔叔，甘松叔叔说一切正常，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佘余在小黑板上画出了研究院到垃圾场的所有可行路线。
“根据我自身原生因子的情况来看，新血清给他们带去的影响有一定的滞后性，它们不会当场发作，只会躲起来，表面看就是血清起了作用。但压抑不住时，它们就会在强烈的吞噬本能驱使下出击。等它们出现这种吞噬本能时，如果我们抓住机会，说不定就能减缓这种疯狂吞噬的情况出现。”
佘余在道路上画了箭头，无数的箭头都指向了垃圾场。
“什么机会？”盛江看着那些箭头，直觉佘余已经做了某种尝试。
“刚注射S级血清时我和原生因子短暂失联，到今天，是我注射后第四天，它们一直有着吃垃圾的想法，但我在压制。”佘余说着，也不禁叹了一声，“它们的吞噬欲一直在加强，但或许因为它们是原生因子的缘故，没想到可以忍这么久。但最迟也就在今晚了，一会儿回去，我可能先得找垃圾......我已经找好了眼线，盯着慕近老爷子什么时候对研究院的因子动手，到时候，我们伺机行动。”
“不过感染者身体内因子我就不知道情况了。辛西娅的感染虽然被我用原生因子压制，但因为血清的缘故，我也感受不出她身上感染而来的因子具体的情绪。”佘余犹豫着，还是说出了那种危险的可能，“专门用于试验的因子，我们或许可以尝试引导它们去垃圾场吞个够。但感染者身上的因子，爆发后会不会直接作用在感染者身上，我没办法知道......”
“不就是几个大洞，再不济......鱼鱼，其实我私下已经找律师拟好了遗产安排，我所有的资产，在我出意外后会全部转交给灰色阶梯的裴西总指挥，用作灰色阶梯的慈善捐赠。”辛西娅听完佘余的话，只是淡淡的笑着交代了自己已经做好的打算。
先前她不懂，直到自己也感染后，她才明白了感染者面对生死的看法。
或许茍活在研究院这边的有钱人不都是这么想的，但他们对新血清的狂热，辛西娅也可以理解。谁不想多享受一天生活呢。
“别啊，我的同化问题也在那儿摆着呢，到时候指不定谁去给谁烧纸。”佘余开了个很没品的玩笑，屋内的气氛更低了。
“我没感染，也不是原生躯体，就只好我给你们烧了。”盛江接下了这个笑话。佘余和辛西娅都被他气得同时笑了出来。
“咳咳，总之，如果我们可以抓住机会，到时候趁着研究院的因子暴走发作前，打通所有道路，把它们彻底往垃圾场引。这需要城市，灰色阶梯，垃圾场的三方配合。”佘余在小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名字。分别是三名总指挥和佘亦烈。
“先锋队这边我去说。”盛江拿下任务，然后朝佘余指了指那个危险的名字，“你家叔叔就归你安排——不过他能做什么呢？”
“我叔叔作用大了！”佘余一脸自豪，“他可以安抚灰色阶梯和垃圾场一定数量的因子，到时候对脱离研究院怀抱的同胞们列队欢迎。”
离开时，又是深夜。佘余一出辛西娅的小院子，就被无数求购血清的有钱感染者包围了。盛江警惕的将佘余护在身后，佘余拍拍他示意自己有办法。
佘余的办法就是释放饿了好久的小唧仔们出来觅食。
警报声霎时充斥了整个别墅区，有钱人们四下逃窜离开，满地的黑团子只能从路面开始啃起，然后是周围的绿化带，各种监控设备......
“鱼鱼！别让它们吃掉我的花苗啊！都抽新芽了！”辛西娅打开窗户着急的提醒。
闻言，佘余着急的拦下往辛西娅小院前进的黑团子。被拦下的黑团子愤怒不已，便只能改方向，直接往地下啃，瞬间辛西娅门口的马路被往下啃了好几米。
飞快的将人搂在怀里，盛江无奈踏过辛西娅还算完好的花园，往后方没被殃及的地方退离。辛西娅无奈，只能朝着盛江的背影怒骂了几声。
到了安全区域，警报声没停，赶去支援的安保看着二人，吓得差点直接开火。
“别白费力气了，告诉所有人，因子们吃到吃不动了......就会消失的。”佘余神色黯淡的说完，身体的虚空感一阵阵袭来。盛江稳稳地撑着他的身体，看他难过，自己也跟着心疼。
安保们相互通知，改为去现场确认人员受伤情况。他们都没有阻拦二人，注射血清后研究院的所有感染者已经不存在感染威胁，所以现在任由二人来去，只是其他感染者们活动的区域依然有所限制。
“应该不会有人被吞掉吧。”盛江问。
“如果有人是‘垃圾’，说不准哦。”佘余佯装头疼的思考，身体危险的晃了晃。
盛江见佘余疲倦非常的神色，头一歪：“抱？”
这话正中佘余心坎，他无力地伸手：“抱。”
盛江将人温柔的横抱起，往临时起居室的方向走。路上遇到了被通知去别墅区的安保，还被问需不需要给佘余叫医生。
今晚是阿诺值夜班，听到佘余放因子出来破坏别墅区的消息时，他又发出和以往一样的嗤笑声。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阿诺没有去安排救场，而是缓缓起身，站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和城市遥遥相隔的阴暗之处，点起一支烟。
这里看不到垃圾场，但拦不住他朝那个方向望去。
这也是他当初选这个朝向的办公室的原因。
.
佘余短时间内消散了体内大量的原生因子，当晚回到临时起居室后愈发虚弱，盛江当即叫来何语吩咐的专属医生。但医生检查过后，说只要好好休息恢复精神就好。
这一觉佘余睡得很沉，醒来时临近中午，以为自己只是睡过头，发现手上挂着点滴，一问才知道，自己居然睡了两天。
盛江也直接守了他两天。除去完成研究院安排的训练观察，他一有空闲就回到佘余这里。
“有点饿？”佘余确认完后处境后，摸摸肚皮。
带着大大小小的仪器，慕近在得知佘余清醒后就立马赶了过来。端着食物的盛江被慕近一行人堵在了门口，脸色差到极点。
“可以边吃边检查么？”佘余眼巴巴的看着被堵在门外的盛江。
慕近嘴角抽动，一擡手示意手下把仪器往前放：“抽完血再说！”
冗长的检查过程结束，佘余已经吃完了所有食物和辛西娅加急送来的小蛋糕。
全程盛江没有开口，慕近检查完后看着那些正常的数据，面色才稍稍好些。尤其是看到恢复到最低值的因子活性，脸上有了一点喜色。他没做多余的逗留，什么也没说带着手下迅速离开。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