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
小满满腔欢喜地引着心上人上三楼雅间,一路忍不住侧头偷瞄几眼,见后者谦恭有礼,霞姿月韵,真是越看越欢喜。
她引人入房将门关上,又给心上人斟了酒,才咬唇吞吐道:“公子不嫌弃奴家身份卑贱,奴家是真心想和公子好。”
“姑娘擡爱了。”那人青衣俊朗,身后背一把油纸伞,伞面青蓝相间,伞柄漆黑,泛着幽冷的寒光。他正襟安坐,低垂着眸,“在下不胜酒力,要拂却姑娘好意了。”
“公、公子哪里的话。”小满怆然语噎,仓惶低头抿了口酒,才若无其事地笑道:“公子这般人物确实值得更好的来相配,是我冒犯了。只是公子那日为我出头,我心里不胜感激,公子莫怪。”
“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正如我那日所言,众生平等。”青衣擡眸望她,“只是我独来独往惯了,也心有所属,确实当不起姑娘厚爱。我今日来此,就是为说这一番话,那日若不是有事在身,当时就该与姑娘说清楚才是。”
小满眼眶一红,险些要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不敢看青衣,只道:“能得公子喜欢,那人当是三生有幸。”
“我钟爱她,便也觉得世间万物都配不上她,也是我痴心妄想罢了。”青衣眸光一转,瞥了眼床榻,又道:“姑娘近来可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或物?”
小满正心碎神伤,艳羡哪家姑娘有如此福气能得青衣喜欢,听他话头一转,一下子没忍住泪珠,又忙擡袖抹了把脸,才道:“未、未曾见到啊,公子为何有此问?”
“无事,随口问问。”青衣只当没看见小满落泪,垂眸温声道:“我还有一挚友,算算时辰,也该来此处寻我了。他脸皮薄,怕是不敢轻易进来,能否劳烦姑娘帮我去相迎一趟?”
“自然可以。”小满正因落了泪难为情,借着这个由头二话不说飞快地下了楼。
青衣转眸又看向床榻,直愣愣盯了一瞬后,擡手五指渐拢握上后背的纸伞柄,缓声道:“既然来了,为何躲着?”
垂帷后气息潮热,景闲玉肩上承着柳争的力,连呼吸都慢了一拍。他心跳迅速,正欲推开柳争,听着门被“咯吱”推开,惊得连动都不敢了。柳争腹上倏忽贴上一手,那人身子一僵不敢再动,柳争便不想再将画符隔界之事告知于他。
柳争侧头贴着景闲玉的耳,呼着热气惹得泛红的脖颈一阵吞咽。喉间的凸起随之上下滑动,汗液似露珠般滑落在上好的瓷玉上,红嫩晶莹得带勾,勾得柳争头脑发昏,只想将这人压进怀里,揉搓一番。
景闲玉受着热气便又觉热燥无力,他挣脱着轻轻往后一靠,又听得屋门开合的声音,随后那人说了一句,分明是已经知道床后藏了人。他手掌用力一推,却见身前人影渐化。柳争贴着他耳,道:“玉儿,等我再来寻你。”
景闲玉掌下一空,推出去的力掀飞一角垂帷,直击人心的热在一瞬散去,他无端觉得一空,手竟顿在了半空。这像是个挽留的姿势,景闲玉只愣了一瞬,便走了出去。
“你是何人?”青衣手握伞柄,狐疑地打量着床榻后走出来的景闲玉。他方才进屋就察觉床塌后设有结界,以灵力探之,竟窥不得里面是何人,心下诧愕,却没想走出来之人看起来并无灵力,只是个普通人。他道:“只你一人?”
“只我一人。”景闲玉抚着衣衫,“打扰了。我是来替小满姑娘作画的,等她来了,你一问便知。”
青衣盯看床塌,确实再探查不出一点灵力,只得作罢。他将面前酒杯推出去,道:“请坐,小满姑娘一会儿便归。”
景闲玉不经意盯看两眼,暗暗将他面貌记在心里,便想先行离开。正逢小满推门进来,她瞧见景闲玉时一顿,她身后之人却是大声喊道:“二哥!你也在呢!”
“殷二。”景闲玉看着冲进来的人,“你不是走了吗?”
“我是走了,这不刚走便又被雾,”他瞥一眼青衣,“上使叫回来了。”
小满面红耳赤,她叫景闲玉躲着便是猜到了今日没戏,想偷偷藏一幅画,谁料她下去一趟,回来就成了这般尴尬的境地。青衣也不知有意无意,只道:“我和这位乃是旧识,小满姑娘可否留我三人单独聊会儿。”
“是……”小满羞得舌头打结,慌乱说道:“我,我先走。”
小满走时掩门,殷二推着景闲玉坐下,“二哥你坐。”他贴着景闲玉坐下,又道:“我刚回去便又让上使将我唤了出来。我真不是避着你,我想晚些时候得了空就去寻你的。”
殷二对青衣恭敬,和景闲玉说话也并不避讳青衣,景闲玉猜测着青衣的身份,琢磨着说道:“上使?”
“你既知殷二身份,我也不瞒你。”青衣道:“我叫苏木,是雾霭山轮回六道的道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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