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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险(1 / 2)

凶险

月黑风高,尸横遍野。

照舞栽倒在泥里,她脸上血迹斑斑,气息奄奄。高空盘旋的秃鹫孤声鸣叫,她听见啄食生肉的声音就在耳边。

照舞拼着一口气睁眼,铁甲浸着血水,面前横着的人被几柄长枪钉在地上,脸上满是血污,双眸怒张,死不瞑目。她喘息微弱,瞧着这脸,竟生出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来。

浓重的血腥味渗进土地,刺激着鼻腔,使得照舞不敢睡去。她伏趴在地,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压得她动弹不得,不知何时就成了秃鹫的盘中餐。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照舞眼皮沉重,意识飘忽,久到她闻不见呛鼻的血腥味,只觉得越来越冷,冷得她感受不到四肢,像与泥污融为一体。忽然恍惚间,她看见了一抹亮光。

一道黑影打着灯笼缓步走来,他像是逛街一般,绕着遍地残骸踱了一圈,停在照舞跟前。他听见微弱的喘息,跟着弯腰将灯笼凑近照舞的脸,轻快地说:“有趣,还有人活着。”

照舞也不知哪来的劲儿,也不知为何要这么做,像是意识使然,随后操起一柄长枪奋力一刺,直戳那人名门。那人微微偏头躲过,反手一擒,长枪脱手飞去,深深地插进泥里。

“无知小辈。”那人踩着照舞的胳膊,碾磨着脚尖说:“你都要死了。”

照舞被疼痛唤回几分意识,她偏头啐了一口,吐出口中血污,反倒不怕死的狂笑起来。她道:“要我死可以,我拉你垫背!”

照舞双眸猩红,面目狰狞,像是从地狱爬来的恶鬼。她倏忽发力,翻身而起。那人踩着她胳膊的脚仿佛重如泰山,只听‘咔嚓’一声,手断了。

照舞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她随手拔刀砍下,不要命的打法逼得那人不得不后退。灯笼落地熄灭 ,那人凌空一跃,折扇堪堪划过照舞的脖颈。

照舞仰身砸地,如梦惊醒。烛火方熄,她像是才看清眼前人的长相。

少年面庞朗若清月,双眸明亮,一身劲装素不染尘,仿佛谁家天真无邪的少年郎。只是少年郎唇延冷笑,阴森的人打颤。

“流光?”照舞从未见过流光这幅样子,她疑心流光也是如自己方才一般,中了什么邪,才会不能自控。

流光充耳未闻,他手指擦净折扇上的血迹缓合回折扇,淡淡道:“我方才本可以杀了你,但我忽然改了主意。”

“流光,流光!”照舞被流光踩得喘气艰难,她死死抠着胸前的靴,声音渐弱。

“你生了一双狠厉的眼睛。”照舞意识昏沉,她听得流光的声音冷如寒霜,“死了太可惜。”

漆黑的夜飘了新雪,窗外竹子不堪重负‘噼啪’作响,吵醒了屋内的人。

景闲玉浑身酸痛,他缓缓睁眼环顾一圈,便知又是入梦了。

“柳争?”

景闲玉试探地轻唤了一声,屋门便立即被人推了进来。来人手持灯盏,快步走到床榻边,景闲玉只觉扑面而来一股冷气,冷得人不由自主地闭目。

“对不住先生,我一时心急。”那人赶紧回去将门合上,用灯盏点着烛火说:“先生可算醒了。”

烛火照亮屋子,驱散了几分寒意。景闲玉见这人手指冻得红肿,点烛火时也不甚灵便,便道:“这么冷的天,你一直站在门外干什么?”

“侯爷怕先生醒来找不见人,遂让人守着先生。”那人吹灭灯盏,“郎中说先生这次摔得不轻,需得好好静养一段时日。屋顶侯爷也已经让人补好了,近日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使唤我就行,可千万别再自己动手了。”

景闲玉分析着话中信息,随口道:“你叫什么名?”

“小的陈执中,今年刚进的二营,现在跟着唐将军做事。”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景闲玉也从中推断出一些。此处是侯府,这人是个新兵,唐将军估计是这位侯爷的属将,自己得‘先生’的称呼,大抵是府上请来的什么先生。

景闲玉转看窗户,偶闻外面竹枝断裂声。想来是这雪窖冰天使得屋瓦漏了风,这位‘先生’便自行爬上了屋顶,又不甚摔了下来,自己才会在被拉入梦境时头昏脑胀,不省人事。

景闲玉撑臂坐起,陈执中便从屏风上扯了披风递过去,景闲玉披在身后,问:“几时了?”

“刚过丑时。”陈执中道:“先生渴不渴?”

“不渴。”景闲玉拽着衣领,也觉得手指有些冰,这里的天冷得出奇,屋内竟然没起炭盆。

奇怪的还不止这一处,按理说来,堂堂侯爷,府上的先生受了伤,不是丫鬟侍从看顾,反倒让一个新兵来服侍,也透露着古怪。

景闲玉道:“你刚进二营,不跟着唐将军,怎么派到我这处来了。”

“唐将军还没收我入营呢。”说起这位唐将军,陈执中满目钦仰,“将军说我年纪太小,要我过两年再来应征。我心迫切,自然不肯,他便让我先跟在他身旁学着。”

“这可是近卫。”景闲玉打量了陈执中一番。

少年比他矮了个头,身躯不算瘦弱,但也绝对谈不上有力,瞧着半大的样子,确实年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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