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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营(2 / 2)

柳争道:“唐行。”

“唐将军……”景闲玉道:“唐姓,或许正是此人。”

“应当不是。”柳争摇头,“就在昨夜,马市被敌军突袭,唐将军已经死了。”

“难不成都是巧合?”景闲玉以扇敲腿,忽然道:“我见到流光了,他也在侯府里。”

柳争舀出热茶说:“我也见到了,还有照舞。

照舞还躺在床榻之上,她面容苍白,愁眉不展,并没有要醒转的迹象。流光坐在床沿,将她的手紧握在手中,一遍一遍地念说:“小舞,回家了,我们回家。”

照舞神智昏沉,她像是被困在了阴暗一隅,四周如浓墨般的黑沉,周遭既吵闹又冷清,有时热得人燥心,有时又如堕冰窖。

“小舞,回家了。”她听得有人喊她,声音从遥远的远处飘过来,飘到耳边时已变成了‘世子。’

照舞猛然睁眼,寒风刮面。

她听见轰耳的铁蹄声,前面高马上的青年身披重甲,脊背坚挺,他用马鞭指着前方的高坡,高喊道:“世子,翻过坡我们就到了!”

照舞也在策马疾驰,她手紧勒着缰绳,身后跟着同样疾驰的铁甲,他们迎着寒风在旷野里狂奔,像是漫天雪夜里结队的狼群。

马蹄登上山坡,唐演喝令了队伍,他踩着马背站起身眺望坡下,皱着眉说:“今夜怎么这么安静。”

照舞驱马与他并齐,还未来及得开口,便听得身后马叫嘶鸣,‘砰’地一声,立时有人喊道。

“敌袭!敌袭!”

几百斤的槊棒被人从黑暗中像箭矢一般投掷出来,紧跟着冲跑出一群身壮如熊的人。他们齐刷刷扎进马群,只靠一身蛮力便将队伍打得乱作一团。

长枪戳出去,只要戳不死,下一瞬便会被长枪顺着力扯下去。一锤子挥下去,脑浆与热血齐迸,这群人野蛮得不像人。他们没头脑地冲撞进队伍,被扎穿前还砸烂了马的脑袋。

唐演勒着缰绳,他持枪发令,“往回跑,谁都不许掉马。”

他们与这群人力量悬殊,唯一的优势便是马。这群人手拿重槊,骑不了马,今夜敢在此处围堵抱得应该是同归于尽的决心。

只是他们怎么敢袭击马市?!

唐演咬牙咒骂,“这群孙子!”

钢刀割破喉咙,照舞横臂一挥,热血照着面喷洒一脸,她擡手抹了一把,对唐演喊道:“今夜这打法好久没见了,你瞧着眼熟不眼熟?”

“阿骨木!马市的地形没人比他更熟悉。”唐演的枪比照舞的刀更有力,他刺穿匈奴的胸膛,却被槊棒横扫打断了马腿。他借着前倾的力将枪戳得更深,最后一个翻越下马,才哑声道:“我以为这孙子已经死在了族群争斗中!”

唐演话音未落,便听得背后风声一紧。他长枪横扫,迅速转身,宽刀与枪身擦出火花,刀擦着他手臂划过,在铁甲上留下一道刀痕。

那人一刀不中便立即又侧刀砍出,长枪竖在身前一挡,唐演被砍得退后几步,身后又立即挥来一棒。唐演下腰躲过,长枪跟着一挑,戳在那人腰间,他奋力一拔,满目猩红。

“操!”唐演咒骂一声,吐了一口,大刀瞬间又逼到了眼前。

“用你们的话来打招呼。”阿骨木道:“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唐将军。”

唐演照着他的脑门劈砍而下,切齿道:“你这孙子真是命大,族里属你最能活了吧?”

阿骨木狠笑,“我活着送你走。”

黑夜里交锋声不止,唐演也渐渐失了体力,他的长枪已经戳不穿匈奴的胸骨,与阿骨木的对打也越来越费劲。

阿骨木这人极其狡猾,他自知不是唐演的对手,狂砍几刀就躲在自己人的背后,用槊棒抵挡长枪,自己从中寻找破绽伺机出手。

唐演看出了他的意图,阿骨木今夜是不准备退了,这帮孙子今夜有备而来,冲的不是马市,而是二营,这不是阿骨木的打法!

“唐演!”

唐演心神不安,忽听得一声暴喝。他长枪扫过,挡下致命一击,回道:“我没……”

唐演趁着空隙冲那边瞥了一眼,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接着他冲那边狂奔过去。

“小舞!”

照舞见唐演冲过来,手中长枪随之掷来。她感觉面上一热,视线被鲜血遮盖,跑过来的人影渐渐变得模糊。

照舞心中一惊,耳根又钻进另一道声音。

“小舞,回家了。”

那一声声‘回家了’似带着魔力,渐渐抚平她内心的惊骇涛浪,编织成一道道缓和的溪流。照舞渐渐变得平静,旷野的嘶鸣声和铁戈声一道散在风里。

她又在风里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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