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
景闲玉挨着吻,心里头还惦记着门口有人这事,双手撑着枕就要翻身。柳争顺势将他一捞,将他翻过来,又紧密地堵着他,偏不叫他发出一丝声响。
“笃笃笃。”门外之人敲得越发急切,隔着门唤了几声,“先生?”
景闲玉双手被十指紧扣地压住,压着他的手脉络分明,何止千斤之力。景闲玉动弹不得,只得咬了一口,在柳争吃痛的瞬间慌忙应道:“何事?”
“侯爷唤先生有事相商。”门外人道。
柳争舌尖抵着牙,嘶了一气,委屈地说:“你咬我。”
“你咬我还少?”景闲玉推开他起身,摸到桌边点了烛,翻出新的袍子套上了。
柳争还摊在被褥里,他大方地露着胸膛,肩骨处隐约可窥见点纹身,缠绕往下藏于身后。他手臂盖着眼说:“我不管。你不回来,我就不起来。”
景闲玉也不看他,只管开了门,只是迎面袭来一阵朔风,他擡臂一挡,再放下时又到了别处。
城门下马车在众人注视下缓缓驶离,景闲玉看见帘子一角被掀起,随着马车晃动了会儿又放下了。
漫天的黄沙被风席卷上城墙,将临墙而立的众人都罩于沙雾之中。景闲玉被风沙吹得半眯眼,听见身边的苏晴道。
“都回去吧。”苏晴双手搭在墙垛,最后朝风沙里望了一眼,转身道:“回去吧。”
景闲玉看着马车消失在风沙中,眼前忽然挡来伞面。
柳争倾斜着伞檐,挡住了迎面的尘沙,说:“我在队伍里看见了唐行。”
景闲玉转头看他,袍摆被风吹得扬起。弥天的黄沙中倏忽抖落下白絮,吹到颊面上瞬间化成了水,冰冰凉凉。
景闲玉用手指抹了,说:“又下雪了。”
罡风吹过茫无边际的黄沙,越发的肆无忌惮。照舞靠着车壁,听着沙土扑打车窗的声响,说:“又要冷了,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不久。”流光答她,“一个冬日一个春日。”
照舞默了少顷,似在回忆,她道:“这里的春来得迟,却也充斥着盎然生机。”她坐正身,朝着流光腰间勾了勾指,又道:“再给我看看你的琨玉扇。”
琨玉扇触之冰凉浸骨,照舞手指缓缓划过扇骨,又道:“先前我当真信了自己是指扇子骨。也有三百年了,没听说过还有这等逆天咒术,你如何做到的?”
流光敛眸不答,过了半晌才道:“等出去了,我再告诉你。”
照舞也不再追着问,她推开窗,挑了帘儿,唐行正推了车门进来。
唐行弯腰进来,先将门掩回去了,才回身跪在跟前。他话到嘴边迟疑了下,不知该继续唤照舞‘世子’,还是改唤‘郡主’。
照舞收回指,布帘立即被大开的窗吹得疯狂摆动,她迎风稳坐,说:“跪着进来,就是想一直跪着?”
“不是。”唐行毅然擡首,镇定地说:“世子多年前曾与我说起过,夫人的故乡云海尘清,想着有朝一日能去看看,还作数么?”
“什么?”
这两个字照舞脱口而出,可她脑中立刻又接上了下一句。
果然听唐行说道:“世子所言,可还是心中所想?”
透过面前一脸坚毅的少年,照舞又忆起了一些后事。往事如碎片黏贴般拼凑起来,她神色突变,蓦地一把拽起唐行,喝斥道:“不管你安排了什么,趁现在还来得及,立刻叫人罢手!”
“世子。”唐行被揪着衣领,从惊讶到镇定只用了一瞬。碎雪被风吹进马车,落到了他的盔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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