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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洞(1 / 2)

出洞

一早贾陇乘轿出门,老仆打伞跟行在轿子一边。

侧帘从里面被挑开,贾陇从暗处探出半只手,老仆立马斜过伞贴近身。老仆看着前路,脚踩到水坑里,竖耳等着里头吩咐。他等了一会儿,听着里头叹了一声,颇为苦恼。

“难得下这么大雨,还是先去公廨吧。”

老仆颔首,放下帘子后快走几步,督促着轿夫稳当着点。

柳争对公廨熟门熟路,他带着长兮从角落翻墙进,躲在一间空置的书房里。这处正对着贾陇书房的窗,中间隔着个小院,两相对望,能看见他伏案批文。

“你若不行,趁早同即墨枝说。”长兮倚在美人榻上,手指间握着卷书,目不斜视地说:“别等十天半个月,两手空空,再叫骨醉刀给砍了。”

“不能够。”柳争脸上盖着书,闷声说:“早上到现在,除了用膳,续了三次茶,上了两趟茅厕,数着呢。你要是觉得乏,尽管放心睡一觉,哥哥盯人灵着呢!”

长兮翻页,说:“乏的是你吧?”

“谁知道这人这么有定性,”柳争打了个哈欠,好奇地说:“坐一天屁股不疼么?”

长兮说:“我躺着。”

柳争略微起身,合掌接住了从脸上滑下的书,说:“饿不饿?我去找点吃的。”

“别想跑。”长兮无情地说:“不让我走,你也别走。”

“你在这我高兴啊。”柳争架高了腿,磕着窗沿,说:“我无聊得要死,你与我说说话,时间才好过。”

长兮侧目投望窗户一眼,不再说话,屋里重新静下来,只剩书册翻页的声。柳争阖眸仰靠,摊开的书册搁在两腿间,好似睡着了。

亥时左右,长兮听着开门声,他放下手中书坐起来,看见柳争已经站起身,贴着窗推开条细缝往外望。

外头雨早就停了,月亮守时地冒出头。庭院中的石子路被雨水冲刷得滑亮,点缀着点点落花。贾陇踏着花香,低声吩咐着跟在身侧的侍从。

长兮与柳争离得太远,没听清,但见那侍从得了令,提着灯笼转了个弯。二人对视一眼,柳争立即闪身跟上。

长兮跟着轿子走了一段,见轿夫脚步慢下来,停在一处巷道里。

巷道又黑又窄,点着几盏红灯笼,红灯笼照着一扇木门。贾陇下了轿,轿夫对此似乎早有默契,擡着轿子就走。贾陇孤身一人站在木门前敲了敲,只见那木门从里被打开,跟着探出只纤纤玉手,搭着贾陇的衣襟就将人拽了进去。

门又重新被关回来。

长兮看了眼墙头,跟进去了。他猜测是贾陇在外养了外室,踏步进去,才知道大错特错!潺潺水声和琴音,妙人起舞解红帐。

这哪是什么穷巷陋室?

这分明是间花楼!

那木门是扇后门,长兮穿过个不算亮堂的院子,方才听见了轻歌曼舞声。贾陇有熟人接引,他不敢跟的太近,走至人多之处就将人跟丢了。

花楼的姐儿平常迎来送往的都是熟脸,没见过长兮,骤然见他从帘子后晃身出来,有些新奇。

楼上姐儿凭栏,香肩半露地探出身,说:“公子爷第一次来吗?找了谁作陪?看姐姐行不行?”

长兮还没来得及答,就叫一方帕子遮了眼。细长的眉眼一转,另有一姐儿挽了长兮的胳膊,对着上头说:“霓裳姐姐的老主顾刚走,这人就让给妹妹吧。”

说罢帕子塞进腰间,挽着长兮就要上楼。长兮抽出手,贴靠过来的姐儿一时不防,踉跄了两步,险些来了个美人醉卧。

楼上的姐儿见状娇嗔一笑,盯着长兮的脸不舍得移眼,说:“看来爷不喜欢你,留神脚下别再摔了。”

长兮与她隔着点距离,说:“外头人多,去屋里吧。”

“听爷的。”女子纤指扶鬓,也不见恼色,却没再要贴靠过去的意思。她柔声说:“爷擡步。”

楼上的姐儿虽叫长兮这张脸迷花了眼,但也识趣儿,对着楼下媚眼如丝地笑了笑,转身进屋去了。

这窑姐又抽出帕子,扶着栏杆领长兮上楼。迎面下来的恩客醉得走不稳路,右臂搂着藕白的香肩,双眸却色眯眯地四下乱转,转到长兮脸上时愣住了。

脏得很!

长兮侧容冷漠,桃花眼的多情敛得一丁点儿都不剩。他斜看过去一眼,觉得那男子的一双眼珠子实在多余!

前头带路的姐儿似乎已经习惯了,腰间叫人掐了一把,浪似地晃着躲开了,挥帕子嗔怪了一声。她见着人便亲热地喊声爷,等到了楼上推开门,回身一看,身后哪还有人。

长兮穿过一扇扇门,从各色欢声柔语中细致地辨着人声,这一听更不妙,黏腻的暧昧声像是被人吹来了他的耳畔。

长兮止步凝神。

“别听了。”

岂料轻纱轻拂,脸侧猝然搭来一双手,柳争从后捂住了他的耳朵,侧首低声。

“我知道人在哪儿。”

这话带着热气,不仅说得长兮耳朵痒,拱得他心也跟着突突跳。

他心乱了,紧随而来的是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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