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君要是个容易情绪上头的人,朕又怎会将弃真司交到他手上!”曦晟帝咄咄逼人。
毕竟伴君多年,萧瑞承怎会听不出曦晟帝的言下之意,他当即跪下:“父皇,珏渊此举,定有苦衷!他的为人儿臣知晓,定不会刻意做出祸国殃民之事!还望父皇明察!”
萧琌之竟是与萧瑞承跪到一处,这对人尽皆知的政敌罕见地统一战线:“父皇,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儿臣也以为,晋王忠义,此事定是另有隐情!”
那个另有的隐情没有人比曦晟帝更为清楚,他面容冷峻,道:“这么看来,这一家里,朕,才是那个恶人了?”
二人齐齐叩首:“儿臣不敢!”
另外三人一时间也没开口,都在观望。田忻是宁王党,汪国公是太子党,按理说,他们二人此刻都应该开口。但不知为何,二人都默契十足地闭了嘴。再看林简,连他都已经站在一旁,目光在那父子三人身上来回循迹。
片刻后,曦晟帝缓和了下神色,道:“都起来吧!今日来,不是论罪的。而是就密道一事,找寻一个更为合理的解决方案。这些年那些密道上报不实,下头耍的小花招,都以为朕睁眼瞎不知道!”
田忻道:“陛下,臣以为,倒不如借此机会,派出钦差,彻查密道图册造假一事。”
曦晟帝点点头,道:“卿所言极是。这样,让……老四跑一趟,他整日整日地游手好闲也不是办法。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回头和他说一声。”
言语间,曦晟帝又变回了那个慈父。
二人齐声道:“儿臣遵旨。”
“告诉他,去图册造假只是表象,此事晟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舒出一口气,“正好,科举在即。这次就交由林卿全权负责,太子与宁王在旁辅佐。选出一批新的官员,将这些蛀虫全部替换掉。”
众人道:“陛下圣明!”
“行了,今儿个……”
“陛下!陛下!”一个小太监从外匆匆跑来,“恭喜陛下,永安公主,有喜了!”
原来,今日永安公主本要出门去演武场,下马的时候忽然晕倒,召御医一看,竟是有了身孕,已有月余。
曦晟帝大喜,即刻带着两个儿子摆驾公主府。
公主有喜这等大事自然也会同步呈报给曾萱,她听闻曦晟帝去了公主府,便也备下厚礼,但知晓萧琤曦并不喜欢她,所以她便只是差人将礼物送去。
好巧不巧的,送礼的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圣驾。不过,曦晟帝对此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们将东西送进去,便提着宫中最擅此道的太医领着两个儿子,兴高采烈地进了公主府。
萧琤曦与陌双成婚多年一直未有所出,曦晟帝很是着急,便私底下派人打探消息,曾萱也明里暗里地探着。
最后,永安公主大手一挥:“谁爱生谁生,反正我不生!”
她是公主殿下,是陛下的掌上明珠,与年号同名,是王朝的第一象征,曦晟帝都没说什么,底下那些上折子的,第一时间就将写好的千字文烧个干干净净。
曦晟帝一路脚下生风,快到太子和宁王都得小跑才跟上。
要知道,即便是皇长孙出生的时候,曦晟帝也没有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东宫去,都是等待生产了,才不紧不慢地去看孩子。
至于宁王世子出生的时候,与这个差不多。在这一点上,曦晟帝可谓是一碗水端平。
因为碗里的水,都被倒在萧琤曦这里了。
元端小跑着,脸上也是喜气洋洋。
曾初雁此刻碰巧从房内走出,见如此阵仗,虽然曦晟帝未曾让人禀报,但她面上也丝毫不慌从容地行了见礼,道:“陛下,公主殿下方才歇下。”
就在她的话说完的一瞬间,屋内传来声音:“初雁——我快愁死了!”
这声音,自然是萧琤曦的。
曦晟帝挑了挑眉,示意曾初雁回答里面的话,否则按欺君论处。
曾初雁没办法,转身欲要开口,就听脚步声朝门口而来,一步拖一步的,光听这声音就知道毫无仪态。
“要不,还是打了吧?”
此言一出,除了曾初雁和曦晟帝,众人皆惊,都将目光落到曦晟帝那里。
房门被人挠着:“陌双这个混蛋,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曾初雁看了曦晟帝一眼,开口道:“殿下,其实,有个孩子不也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被困着十个月,生下来了,还得坐月子。而且毕竟是自己生的,总得带吧?总得教育吧?”萧琤曦越说越委屈,挠门也越来越厉害,“哎呀呀——好烦啊!我自己都还没玩够呢!怎么这么快就得生个小拖油瓶了!”
“殿下,不是……还有驸马吗?”
“他?”萧琤曦冷哼两下,“你是不知道,他这次出公差多久没回来了!那个混蛋玩意儿,竟敢让我怀上了!等他回来,我必须好好找他算算这笔账!”
在曦晟帝赞许的目光之中,曾初雁再次开口:“殿下,可是您有身孕这件事,此刻肯定已经传到陛下和皇后娘娘那里了。”
“哎——身在皇家就是这个不好!”萧琤曦似乎是用脑袋撞了一下门,“不过没关系,过两天摔一跤自己就掉了!然后,我又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萧琤曦!”
曾初雁看着曦晟帝,后者喜怒不形于色,倒是生后太子和宁王,面上表情一言难尽。
门内萧琤曦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可不能让孩子绑着我抢走了我和你双哥的二人世界!”
“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咱们再去射猎骑马,游山玩水,好好乐呵乐呵!”
萧琤曦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忽然意识到曾初雁好久没理她了,心说这丫头该不会自己跑了吧!
而后,她一把拉开了门,与神情微妙的曦晟帝面对面。
曦晟帝身后,是脸上写着“自求多福”的太子、宁王以及曾初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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