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廿咬紧后槽牙,道:“孤不杀你,孤也走不了。”
“您对定王殿下有用,末将可以带您走。”
“别告诉孤说,你们和郭芷又合作上了。”
阮辜勇道:“我的人得到消息,湘王殿下已经到了京都城外。”
“颜宁北前几日送来的信,今日我看了上面说他还有五日入京。抛开信件送来的时间,至少还有三日。”
“那若是,湘王收到了晋王因谋反而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呢?”
若是颜宁北收到了,他快马加鞭赶回来,都是轻的。怕就怕,他以为萧廿真的要反,直接带着镇北军杀回来。
等等,镇北军……颜宁凯这些年的立场,难道,一直也都是在定王那边?看来,眼下的局势比他料想的要复杂得多。
萧廿轻轻一笑,手腕翻转,火铳落下。阮辜勇顿时接住,同时,一刀砍在了萧廿右肩,几乎是废了他整条手臂。
“早听闻晋王殿下精通百工之术,而今一见,令末将叹服啊!”
“闲来无事瞎琢磨的……比不上管丘。”萧廿倒吸着凉气,仍由阮辜勇手底下的人将他拿下,血水顺着右臂滴落到地上,“阮将军要是喜欢,送你了。”
这种东西,要是能拿到图纸,量产出来,整个大兴,又还有谁能敌?阮辜勇想着,有些可惜地看向萧廿才被废了的右手,对下手的人道:“本将发话了么?晋王殿下是主公的侄儿,你如此作为,要是主公怪罪下来,该如何?”
“属下知罪!属下这便向晋王殿下赔不是。”说罢,他手起刀落,右臂飞出。
萧廿冷淡地说道:“一个士卒没了右手,怎么活呢?”
“嘭——”阮辜勇收了手,这火铳好啊,很准很快,威力极大,哪怕他现在手都还有些发颤。如此看来,哪怕现在的萧廿拿回了这火铳,也构不成威胁了。
“殿下请,末将这便带您去治伤。”
“殿下……殿下?”顺吉还以为是自己太困了看花了眼,但眼下出现在院子里这位,的的确确就是殿下,“您不是说,还有五日吗?”
“阿廿呢?”颜宁北将有些污点的外衣放下,他这段时日总感觉心中不踏实,便一刻也不歇息地往回赶,五日路程,直接缩短到了两日。
“不知啊!昨日夜里殿下还回来过一次,后面就再没见过,也一直无消息传回来!”
“顺吉!顺吉不好了!”熙悦着急忙慌地跑回来,就见着了颜宁北,“湘王殿下,现在外面都在传……传……”
顺吉:“传什么你倒是说啊!”
“晋王带兵围了御书房,逼宫未遂,已被打入天牢。”颜宁北沉静地说着,此事他昨日便收到消息了,与传讯的人迎面碰上的,“此事已在京都传开。”
顺吉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不对啊!颜宁北回京一路,哪怕赶得再急,也不会这么快就收到昨日白日里的消息,难道说,晋王殿下已经和湘王殿下谋划好了?
他惊疑不定,思索着要不要进趟宫。若是颜宁北一个人回来的还好,就怕他,带着镇北军一起回来,那京都岂不是要大乱!
“顺吉!顺吉!”熙悦狠推他一下,“你在想什么?我叫你半天了!”
“啊……没,没事。”顺吉摆摆手,看向颜宁北,“殿下,您是一早就与晋王殿下商议好了的么?”
“不是,我只是在从函首关出发后,一直心神不宁,这便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说着,颜宁北看向熙悦,“王鲤和护卫们都还在后面。”
熙悦眉头紧皱,道:“但若是殿下真的谋反了,昨日夜里,他怎么还会回来了呢?”
没将人打入诏狱而是天牢,除却明面上的弃真司,倒是还有一种可能——曦晟帝压根没想过要处理萧廿什么。
但,这又是为何呢?颜宁北眉头紧锁,活了两辈子了,这脑子怎么就没有灵光一点儿!
“殿下,外面有人送来了此物。”陈伯走过来,将一个玉佩交到颜宁北手中。
是先前萧廿生日,颜宁北送给他的饕餮纹玉佩!眼下,这玉佩碎成了两半。
熙悦道:“陈伯,可有信件?”
陈伯摇摇头。
玉可替主人挡灾,眼下,玉碎了,这说明——
可是,他现在即便知道萧廿有危险,又能如何呢?他甚至连萧廿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昨日阿廿回来后,可有说去哪儿?”
“没有,殿下穿了套夜行服就出去了。”
陈伯道:“我见着殿下回来的时候,穿着的好像是弃真司的衣裳。”
“陈伯,昨日那个时候您不是休息了么?”熙悦奇怪道。
“年纪大了,起夜。”
现在弃真司是萧冰琛在代管,这其实也从某种角度上说明了曦晟帝并没有真的要想处置萧廿。毕竟,谁都知道,萧冰琛和萧廿私交甚密,兄弟情深。
“顺吉,你即刻去寻找阿廿的下落,记得低调行事不要惹人注目。”颜宁北揉着眉心,“熙悦,劳烦你,马上去请京中最好的医师到府上来。他若是要给人看病,把他的诊堂开在府上,要确保殿下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若是御医可以,也将他们请来,就说是穗穗病了。”
“是。”二人领命。
“殿下,那我呢?”陈伯看上去跃跃欲试。
颜宁北看着他,思量一二,道:“陈伯您是长辈,还请您留在府中主持大局。”
“殿下,您去哪儿?”
“我去找人帮忙!”颜宁北右眼皮跳得厉害得很,心神大乱,他喝下整整一壶茶才压下去不少,随即,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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