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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2 / 2)

薛雁脸一红,赶紧转过身去。

霍钰笑道:“雁儿不是都看过了吗?”

薛雁清了清嗓子,“王爷弄错了,我哪有看过!”

“本王隐约记得,好像有不止一次。”

辛荣带着匕首、金疮药和纱布进了马车,当他见到霍钰身上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震惊道:“王爷怎伤得如此严重,浑身上下竟有数十道伤口,还昼夜不停的赶路,这伤口没有及时上药包扎,皮肉已经连着里衣,必须要用匕首划开,王爷您忍着些疼。”

霍钰不禁皱眉,“说那么大声做什么?”

他虽然希望薛雁能为他担心,但却也不想让她为自己日夜悬心,心中不安。

薛雁听辛荣说的如此严重,赶紧转过身来,果然见他身上血迹斑斑。手臂、腰腹处全是伤,未经过包扎上药,伤口的皮肉与里衣相连,此刻被硬生生撕开,揭下一块皮肉来。

他竟然伤得这般严重,伤得最重的是离心口最近的那道箭伤,箭被削断,箭头竟然还嵌在肉里,伤口周围红肿不堪,不停地涌出鲜血。

原来他竟是这般拖着重伤一路赶回来的,还连续五日没有睡觉,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薛雁不知为何,觉得心口泛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楚,他武艺高强,少有敌手,竟然伤得这般严重,这半个月来,他到底经历过什么,那道伤若是再深几分,他只怕也是性命难保。

思及此,她不禁红了眼圈,眼泪也在眼眶中打着转,“王爷,疼吗?”

霍钰却似毫无在意,忍着被刀划开肌肤的痛,“这不算什么,本王要上战场,哪能不受伤的,这些年本王已经习惯了。只是世人都将本王当成无所不能的战神,从来不会如你这般问本王会不会疼罢。”

只有她会关心自己,也只有她会选择留在那座海岛上,选择和他同生共死,所以她才是最特别的那个人,他才为她日夜牵挂,再也放不下。

“早就不疼了。”

可辛荣那一刀子猛地划开皮肉,拔出箭头时,血流如注之时,他疼得捏紧了拳头。

他气息不稳,差点说不出话来,长喘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真的......不疼。”

可薛雁分明看到辛荣替他上药,碰到他伤口时,他疼得冷汗涔涔。

辛荣是习过武的,拔剑杀人不在话下,但倘若让他动作轻柔替霍钰包扎,只怕霍钰再次饱受疼痛的折磨。

薛雁实在看不下去了,道:“还是让我来吧。”

辛荣正是求之不得,“薛二小姐来,自是最好不过的,属下担心自己手上没个轻重,恐会让王爷的伤更严重。”

霍钰皱眉道:“知道自己没个轻重,还不快滚。”

薛雁从辛荣的手中接过干净的纱布,一面替他清理血迹,一面上药包扎,但他伤在腰腹和胸口,为了替他包扎伤口,难免会离他再近一些,要与他有些接触。

她将纱布绕过他的侧腰,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肌肤之时,她的脸也红透了。

突然,霍钰紧紧将她拥在怀中,“本王很想你。”

“王爷放开,”她想要推开他,可却差点碰到他的伤口,又见他方才用力,纱布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伤口流血了,王爷别再乱动了。”

他将腰间的令牌取下交给薛雁,“带着这块令牌,他们便不敢难为你,昨夜北狄人在京中作乱,今日必定全城戒严,城中各要道都在抓捕北狄探子,搜查袁不望的下落。赵文轩未必有本事带薛家人出城。等本王抓到袁不望,便来找你,一定要等本王,切不可冲动。”

薛雁点了点头。

“对了,等到薛家人出京后,你有什么打算?”

毕竟有肃王指认,薛家人如今还是带罪之身。

薛雁将令牌握在手心里,心中感激他想的周全,有了这块令牌,若遇到紧急状况,她便也能轻松应对。

“我会想让父兄扮成商队南下,去卢州找义父,义父的生意遍布江南,有他老人家的安排,父兄便能在卢州躲一阵,我也会想办法尽快拿到肃王的供词,为父亲为薛家洗刷冤屈。”

霍钰笑道:“好,若有需要,只管找本王。”

薛雁道:“那此番预祝王爷抓到那袁不望。抓到那帮乱杀人的北狄探子。”

当更鼓敲响了四声,此刻万籁寂静,落雪无声,似琼玉碾碎,薄薄的在青石板上铺了一层,正如霍钰所料,今日城中巡逻的锦衣卫比平日多出了一倍,出入的几个城门的要道都有锦衣卫仔细盘查询问进出城的人员。

薛雁见这阵仗心里不禁觉得紧张,生怕今夜会出变故。

当马车途经珍宝阁时,一道黑影跃至马车上,闪身进了马车。

“是三哥哥来了。”

薛况进了马车,低声道:“今夜城中把守甚严,妹妹有几分把握能出城?”

见到薛雁手里宁王的令牌,薛况大喜道:“妹妹见到宁王了?有了这块令牌,此行一定能万无一失了。”

薛雁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可她左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心中不安。

“二妹妹,有件事做兄长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薛雁紧握着令牌,强装镇定,笑道:“三哥哥请说。”

薛况知薛雁紧张,故意选个轻松的话题,“听说宁王殿下带伤日夜兼程,也要阻止你和赵文轩的成婚,兄长觉得他对你应该是动了情。”

薛雁诧异道:“三哥哥休要胡说,宁王是姐姐的夫君,当初我答应替姐姐入王府已然十分荒唐,如今是断然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牵扯。好在昨夜他擅闯赵府的消息除了三哥哥和赵公子以外并无人知晓,此事三哥哥不可再提。”

薛况点头道:“是啊,薛凝一向多心,此事万不可叫她知道。”

他也有些看不懂薛凝,从前要死要活也要和谢玉卿在一起,如今却又心安理得呆在宁王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薛雁心想等拿到肃王的供词,还父亲清白,她便前往卢州寻义父,从此天高海阔,她再也不见宁王,也可免于纠缠,她既然和姐姐已经换回,便该回归自己的生活。

薛雁看着薛况道:“三哥哥,此去卢州山高路远,我不放心祖母的身体,你一定要照顾好替我照顾好祖母。”

“二妹妹在京中也要一切小心,早日来卢州与我们汇合。”

白茫茫的雪地里只留下两道极深的车轱辘印子。

*

永夜巷,赵府。

箫声悠扬婉转,来顺知道主子在吹奏时不许被人打扰,便耐心的等在门外,将手拢进衣袖中取暖,焦急的来回踱步。

只听箫声嘎然而止,他轻叩房门而入,只见主子正抱着一本曲谱苦苦思索。

“这曲子有几处不甚明白,改日去兰桂坊请幽幽姑娘弹奏解惑。”

旁人去青楼是为了寻花问柳,寻欢作乐。而主人去青楼则是为了请教音律中的学问。来顺在心中轻叹一声,主子也算是个痴情种,薛凝嫁入王府已有三个月,他竟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和薛凝来一次琴箫合奏。

可在来顺看来,终究只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赵文普试着用箫声吹奏了几次,仍觉得不满意,便皱眉摇了摇头,看向来顺,“有什么事吗?”

来顺走向前去,在赵文普的耳边说了几句。

赵文普大喜,“你当真看见薛况往西城门去了?”

来顺道:“小的看得千真万切,的确是薛况无疑。”

赵文普放下玉箫,大喜道:“好啊!这一次总算是让我抓到了他,这一次我定取他狗命,新仇旧账一起算。”

后半夜北方甚急,风雪肆意,狂风乱卷飞雪扑打着车帘子,风雪从车帘的缝隙中直往马车里灌。

薛雁已经在西城门处的一条巷道中等侯了半个时辰。

约好的四更天送家人出城,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除了守城的守卫来回踱步,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守卫不停的搓着冻得通红的耳朵,并无半个人影。

按照赵文轩的安排,今夜会让他的亲信长随将薛家人藏在西域皮货商的车队中,悄悄将薛家人运送出城。

薛雁紧握着手里的令牌焦急等待着,可每多等一刻,她心里的焦急便多了一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了人,那人四顾无人后,来到马车旁,低声道:“薛家老爷让小的来传信,说是有话要对二小姐说。”

赵文轩将薛家人从地道中救出来后,便将他们藏身在一处宅院之中,宅院中也是派了自己的亲信照看着。

薛雁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好的此刻出城,却没想到父亲竟然在这个时候要见她,可她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她只得对那人说道:“烦请带路。”

心里却甚感焦急难熬,想着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再不出城可就来不及了。

那人架着马车,绕了几条街巷,终于停在一间位于闹市的小宅院门前。

薛雁戴着兜帽和薛况一同下马车。

进入小院,见到家人都平安无事,薛雁放宽心,而父亲却端坐着喝茶。

薛况上前对薛远行礼,“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有闲心喝茶,赵谦要害我们薛家,留在京城,保不准哪天就会遭了他的毒手了。此刻还请父亲赶紧收拾行礼,快快出城还来得及。”

薛雁却道:“父亲是不打算离开了吗?”

薛远放下茶盏,看向薛雁,“好孩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为薛家操劳,只是为父问心无愧,为了薛家的名声,却不能走。”

而一向柔弱的母亲余氏也走到薛远的身边,替他披了一件粗布衣裳,握住他的手,“老爷说的对,我们不能走,若是就这样走了,薛家谋害皇子和太子的罪名就要落实,老爷和我商量过了,今夜便回到刑部大牢中。”

余氏替薛雁理了理面前的碎发,拂落她头上的雪主子,“雁儿,你和况儿快走吧!尤其是况儿,他身上还背负着杀人的罪名,若是被人抓住,只怕是性命难保。”

“母亲相信人不是我杀的吗?”他以为自己身上背着杀人案,以前经常胡闹闯祸,担心家人都不会信他。

“人自然不是你杀的,虽说平日里你是有些胡闹,但你的品行纯良,又怎会杀人。我和老爷都知道你定是被陷害的。”

余氏并非是他的亲生母亲,可他却没想到余氏竟然关心着他,又如此了解他,薛况感动得热泪盈眶。

余氏笑道:“你虽不是我亲生,但也是老爷的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想你出事,你和雁儿快走,走得远远的,京城水深,薛家的事,你们就不要再管了。况儿你替我照顾雁儿,再也不要回来。”

“母亲……”薛况的声音哽咽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铁甲铮铮的声响。

薛雁大惊失色道:“有人带兵围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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