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初2
没想到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有这般能耐,悲玉玦终于理解为什么当年只有狐老能打败他,除了他,当年被关在狐牢中几个极为厉害的妖都是狐老所抓,时隔这么多年,悲玉玦咬牙,眉头微蹙。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雪悦与墨戎匆匆赶来,两人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悲玉玦身上。
“你们来迟了,银枭跑了。”
“咦?雪悦、还有……”墨忧也赶到了这里,谁知一眼就看到了雪悦,然后是她旁边瘦小的墨戎,在看到他的瞬间别过头去,他轻咳两声,什么也没说。
“银枭跑了?”墨忧反问。
悲玉玦转过身去,慢慢走到一块大石头边坐下,虽然看不见,却好像看的一清二楚,对周围的人事物,悲玉玦没有说话,似乎有些疲倦,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嗯,我们去找找看。”雪悦点头,转而对墨戎说:“我们分头行事吧!”
“好!”墨戎点头。
三人达成一致,各选一处进行寻找,这里是泥沼林边境,在过去不远就是泥沼林,最近骨血树活动频繁,他应该不会走得太远,墨忧临行前吩咐剩下的狐士在附近继续搜寻,一旦发现不可轻举妄动。
悲玉玦摸着双眼,一道深红色的刀疤横削而过……
——“狐耆,真的连孩子也不放过?”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貍族大乱,火烧遍野,他不敢睁开眼睛奋力挥刀,都是些老弱妇孺,毫无反抗之力,一刀又一刀,乞求、哀嚎、惨叫、绝望,充耳不闻。
火焰舔舐着地上的尸体,滚滚热浪瞬间将他们化为灰烬,他看着满目死尸,残骸遍野,绝望的闭上双眼。
原以为瞎了双眼就再也不会看到,但是……真是在自欺欺人啊!
悲玉玦苦笑,捂着眼,只余一声短叹。
银枭扛着祢尾奔出数十里,慌不择路跑了一通,也不知道来到哪里,终于气力不支坐倒在地,祢尾顺势摔倒一边。
“啊!”祢尾抱着撞疼的胳膊瞪向银枭。
视线开始模糊,他无力地躺在地上,看来这次真的难逃一劫,“你!”银枭喘着粗气,努力想看清面前人的模样,“快走!越远越好……”他吃力的说,回头望向天空,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裂了开来,血流不止,他捂着左臂,血从指缝流出,“哈哈……”他莫名其妙的笑了,悲哀又绝望。
祢尾瞳孔皱缩,她从没意识到这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喂!喂!你别死,起来,我、我带你离开,狛君、对、狛君一定可以救你,快起来!”她边说,边去拽他的肩膀,银枭朦朦胧胧好像听到了什么,却是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些离开。
“起来啊!你快起来啊!”祢尾使劲拉扯他的肩膀,费尽力气,然而银枭一动也不动,“起来!起来!你不能死在这里,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起来啊!”祢尾大吼。
沙沙、沙沙。
对面的草丛里忽然传来一阵声响,祢尾毫无觉察。
沙沙、沙沙。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什么人?
混沌的意识忽然变得清明,银枭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祢尾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地喊道:“你别死,我这就带你离开,别死啊!”
锐利的眸子环视四周,最后落在离他们五步外的草丛里,一大簇白色的小野花开得正好,他眯了眯眼,就见一个东西忽然窜出,黑亮的小眼睛,嗖的又窜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原来是只野兔。
“傻丫头,快走,不用管我。”银枭有气无力的说,祢尾气得火冒三丈,大吼道:“不行,狛君说过,什么都可以欠,人情不能欠。”
银枭失笑,甩开她的手,“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正当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还是那片草丛,草娃露出半个脑袋,红彤彤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两人,就听背后传来一个的声音。
“草娃,你在这里做什么?”
任湘湘好奇的走了过来,拨开草丛。
“咦?是你!”
另一边,雪悦和墨戎朝西南方向搜寻,墨忧朝东南方向,在路过泥沼林外围那片空地时候他停了下来,听说这里从前是训练狐奴的地方,再往深处便是泥沼林,按悲玉玦的话说,银枭受了重伤不可能再冒险进入,不过如果他孤注一掷的话什么都有可能。
墨忧停下脚步,忽然又想起一人来,不知道任湘湘是不是已经离开狐山了。
“唉……”莫名的叹息,不知为何一想到她离开竟有些失落,她并非狐山的人,离开对她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有缘还会相见吧!墨忧心想。
半天过去了,还是没有线索,泥沼林约占狐山的四分之一,之前墨忧感觉他应该会走东南方向,因为西南会经过岩松岭,那里虽然适合藏身但不适合脱身,而东南全是被骨血树和水齿覆盖的泥沼林腹地,那里就连他们都很少进入。
“嗯?哪里来的血?”
墨忧看着手中的血迹回头望去,他刚才摸到什么了吗?他回身寻去,找到了一片染血的草丛,“这里也有!”墨忧又顺着草丛往深处寻去。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血迹渐渐少了,他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再找到血迹,他们好像凭空从这里消失了,“怎么可能?”墨忧环视四周,他现在已经极靠近泥沼林腹地,稀稀松松的树林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腐朽气味,几条蜥蜴迅速窜入旁边的泥沼中,树梢上一条花白小蛇吐着信子静静的盯着墨忧。
“看来不能再进入了。”墨忧自语道,打算就此离开。谁知眼角不经意地一扫,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讨厌、讨厌、湘湘最讨厌!”草娃气愤地仰头大吼,凭什么让他出来采珠莲草,那些人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关系,说好的离开为什么还不走啊!草娃心底在怒吼,可是一对上湘湘就气短,还是会乖乖出来采药。
“呜呜……湘湘是坏人、湘湘大坏蛋……”草娃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觉得越委屈,豆大的泪咕噜噜的从头上滚了下来,他气呼呼的抹了把泪,采满一筐的珠莲草刚一回头,眼前忽然多出个人来,草娃眨着眼睛仰头望去,墨忧一脸坏笑。
“呜啊、湘湘、救命啊湘湘、呜呜呜……”
正在熬药的任湘湘听到草娃的呼喊先是皱了皱眉头。
“你去哪里?”祢尾担心的问。
任湘湘温和的笑道:“没事,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
她们正在一颗枯树根下,这棵树比狐山任何一颗树都大,却已经枯死,巨大的根系纵横交错,而它的根下竟是一个天然空洞,足有一米多深,洞内空旷干燥,生了堆火,除了祢尾和银枭,洞内还有些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伤,任湘湘安顿好几人,顺着树根慢慢爬了出来又小心翼翼地用些枯枝杂草掩盖树洞。
“呜呜呜……湘湘、湘湘……”
哭声由远及近,任湘湘躲在附近的草丛里望去,墨忧一手背着药草,胳膊娃只是使劲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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