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
车子停在川庄门外。
尽管没到饭点，但门口已经有三四个人在排队，舒澄去领了一个号码，显示还要排15分钟以上。
她再次跟段叙确认，“真的要穿白衬衫去吃火锅吗？油滴到衣服上很难洗哦。”
段叙低头拿走她手里的号码牌，“真把我当什么娇宝宝了？就这家吧。”
舒澄看看他洁白如新的白衬衫。
心想，你就是一个娇宝宝，还是一个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的娇宝宝。
排队进程上写着十五分钟，实际上两个人等了没到十分钟，就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进了餐厅。
餐厅装修风格大开大合，人声鼎沸。
空气里蔓延着辣椒的香气。
舒澄鼻尖有点痒，伸手揉了一下。
肚子里的馋虫已经被店里的香味勾引出来。
被引领到位置。
二楼，临窗。
楼层矮，视野不算开阔，不过能看清对面商业步行街，已经有不少商贩开始摆摊。
之前大学跟寝室三人来过好几次，舒澄轻车熟路地拿手机扫码，迅速点了一盘招牌辣牛肉和宽带面。
“点个鸳鸯锅？”
段叙：“可以。”
“辣锅就选他们家的特色吧，很香。”舒澄把鸳鸯锅另一个锅底交给段叙选择，“你看看想吃什么？之前吃过他们家的骨汤，还可以。”
“那就骨汤。”
舒澄本以为点菜会比较复杂，因为感觉段叙是那种很挑食的人，没想到她推荐了几个，他都说好。
两个人，吃不了太多，所以没点多少。点好餐，十分钟内锅底和菜品全都上齐，上菜快也是川庄一个很大的特色。
锅底还没升温，舒澄从抽屉里拿出两个一次性围裙，分给段叙一个。
她这件衣服是为了搬家专门穿的，不过能保护最好还是保护一点。
将围裙系好，她擡头，注意到段叙正在跟一次性围裙的系带斗争。
他衬衫料子软，还有几分滑，跟塑料材质的系带很容易生成静电，左边还没拿好，右边又贴到腰上。
塑料带子又薄又软，一旦沾上衬衫就很难捉住。
舒澄主动道，“我帮你？”
段叙放下手，“也好。”
他从位置走出来，站定在舒澄面前，背过身，用他挺直精瘦的背对着舒澄。
男人从肩膀到腰的线条流畅又具有美感。
舒澄捉住不听话的绑带，两只手漂亮地打了一个结，指尖触碰到他软滑的衣料，抿嘴笑了一下，将结系蝴蝶样式。
完成这个他没法发现的恶作剧，舒澄：“好了。”
段叙说了声谢谢，回到自己的位置。
菜品上桌。
锅底煮沸。
川庄的牛肉又嫩又滑，就算煮的时间很长也不会老。
一口下去，全是满足。
舒澄吃得大汗淋漓，微张着嘴止不住喘气，对面的段叙相比之下就淡定许多，他也吃辣锅里的东西，但并没有被辣得失态。
舒澄：“你是很能吃辣吗？”
段叙：“应该还可以。”
至少现在这个程度，不算什么。
舒澄哦了下，还以为能看到他被辣得直吸气，没想到最后连着喝水的竟然是自己。
“你这么能吃辣，为什么会不喜欢吃辣呢？”她疑问。
“辣只是一种痛觉，其实我也不太能理解那些很喜欢吃辣，把自己嘴巴辣肿的人。”
舒澄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已经有点肿的嘴唇，“可能觉得这种感觉比较爽吧。”
“哦？”段叙从辣锅里夹了一根被煮得通红的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又麻又痛的感觉攀上他的舌尖，“爽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嘴巴这么痛？”
没法反驳。
可舒澄觉得是个歪理。
她也夹了一根笋，咬了一大口。
嚼嚼嚼。
好辣！
他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她灌了一大口水。
不打算继续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快吃完，段叙点了一碗水果冰粉，他自己没吃，推给舒澄，“给嘴巴降降温。”
舒澄擦擦嘴，拿起勺子在冰粉上挖了一大口。
冰凉凉的感觉让她嘴巴顿时活了过来。
黄昏降临，窗外商业街上的商贩纷纷打开摊位上的灯盏，白色黄色的灯光在街上连成一条线。
隔着被雾气蒸过的窗子，朦胧得像将天上的星辰拉下界。
酒足饭饱，舒澄起身到前台结账。
两个人没吃多少钱，川庄在大学城附近，价格实惠。舒澄想要付款时，却被告知她们这桌已经买过单了。
她立刻看向段叙。
他把透明围裙扯掉，随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走吧。”
出门。
她跟上段叙，“你付了？不是说好我来请客吗。”
“手滑。”
哪有人手滑把单给买了的。
舒澄道，“那这种手滑，可不可以多有几次？”
段叙笑，“行啊。”
舒澄又问：“你用优惠券了吗？”
“什么优惠券？”他买单向来是直接就付款了，从没注意过这种东西。
舒澄：“你不会没用优惠券吧？他们家有满200-50的，那你刚才付了多少钱？”
“520。”
舒澄因这个数字一愣，随后惋惜道，“那你多付了一百块呢，哪有你这样送上门的冤大头。”
段叙举手笑，“好，我错了，下次一定看有没有优惠券。”
舒澄哼气看他。
这时，一个卖自制饮料的小姑娘推着野餐车路过。
小姑娘看起来很稚嫩青涩，顶天十五六岁的样子，“哥哥姐姐，要买自制的柠檬饮吗？都是自己家里做的很干净，我们暑假实践课程的作业，哥哥姐姐可以支持一下嘛～”
她很聪明，一直在川庄附近转，盯上的都是刚吃完又咸又辣火锅的人群。
舒澄吃得很饱，正想拒绝。
小姑娘先看出她的想法，赶紧从编制花篮里拿出两串茉莉花手链，“买一杯就送一条手链，很香的姐姐。”
算了。
就当做好事了。
舒澄看她的自制柠檬饮杯子挺小的，喝不完也可以带回去放在冰箱里，不浪费。
她道：“那我要两杯。”
一下子卖出两杯，小姑娘高兴的声音都提起来，“好呀好呀，我这里除了柠檬味，还有别的口味，青提、草莓和芒果。”
“一杯青提，另一杯——”舒澄转头问段叙，“饭没请到，请你喝饮料好了，想喝什么味的？”
段叙：“草莓吧。”
小姑娘从保温箱里拿出两杯饮料递给舒澄，饮料瓶一直放在保温箱里，杯壁还是凉丝丝的。
在舒澄将要转身离开之际，连忙叫住她，从花篮里挑了两串品相很好的茉莉花手链，“姐姐，手链还没拿，买一杯送一条，正好两个，你拿好～”
舒澄道谢。
茉莉花手链上串着真花，花瓣柔嫩，香气扑鼻，她忍不住低头闻了几下。
将草莓味饮料拿给段叙。
段叙拿着，并没往停车的地方走，而是问：“要不要散散步？这边的步行街我还没逛过。”
舒澄肚子很鼓，点点头，“好啊。”
于是，二人又调转了方向，往商业步行街走。
正是当时在火锅店二楼看到的那条街。
“等等。”舒澄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步行街入口，“这个手链我要先戴上，不然一会儿进去就被挤没了。”
自己给自己系手链这个事，除非手指非常灵活，不然根本办不到，舒澄第三次不小心把其中一条绑带从手里滑落后，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拿着。”
她接受靠自己可能挣扎半小时也戴不上的事实。把两杯饮料都拿在手里。
一只手冲段叙伸过去，手腕内侧冲着他。
饮料杯倾斜，咕咚一声，从顶部升起一个大大的泡泡，顶到底部。
段叙各撚起两边浅绿色的纱带，绕过舒澄白皙的手腕，一绕一系，打了一个不算漂亮的蝴蝶结。
茉莉花是由铁丝穿起来的，段叙用手调整了一下铁丝的弧度，让它更贴合舒澄手腕的形状，“太瘦了。”
动作时，他的指尖很轻地扫过自己的皮肤。
像那些柔嫩的花瓣一样。
有点痒。
舒澄没说话。
戴好一条，段叙又冲她伸手，示意另一条也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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