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第 99 章
孙兰莺娇嗔道:“胡说。”
荣香兰笑嘻嘻的拽她袖子, 非要让她说个选择。
绿云眼尖,瞧见站在门外的凌六郎,忙喊道:“凌郎君来了!”
荣香兰立刻松手去端碗, 故作轻松道:“兰莺,你做的饮子当真不错。”
这时候凌六郎已经迈步进来了,他面皮虽生的好,但总是一副冷峻模样,荣香兰都不敢看他。
“那我就先回去了,兰莺, 哪天得闲了去找我。”
“好,天黑了,你们慢一些。”
“知道的, 走了。”荣香兰摆摆手, 临走之前朝着凌六郎笑了笑,转过身急匆匆的上了马车, 坐下之后等帘子落下,她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说凌郎君有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
绿云也有点慌:“应该没有吧。”
“算了, 时间长也就忘了,赶紧回家。”
天色不早, 但孙兰莺的铺子陆续有客人来, 凌六郎去后院帮她劈柴。
孙兰莺则是将灶台上的蒸屉放好。
怕不够卖,孙兰莺多蒸了一锅,还剩下约莫二十个蒸饼。客人来了后坐下, 李顺文已经回去了, 孙兰莺便上前招待。
上了两个蒸饼, 一碗绿豆饮子。
吃饭的时候,那个客人频频看向孙兰莺。
她正站在小柜台后拨弄算珠, 垂下的眼睫浓密如蝴蝶翅膀,颤颤巍巍,做事认真之下忘了外界,沉浸在其中,偶咬唇沉思,松开时漂亮的唇越发的殷红,比涂了口脂还要美。
来回往返于灶台和前厅,孙兰莺舍不得穿那些昂贵料子的衣服,便扯了细布做了两身朴素的衣裙。
京城比老家要热上许多,已经换了夏衣,单薄的衣料勾勒出女郎玲珑身材,虽身形纤细,可气质恬静花容月貌,声音温柔含娇细语。
如此貌美可人的小娘子,就算站着不说话也是春日里一道美景。
慕名而来的郎君看的入神,冷不防出现咚咚两声,吓的他差点丢魂。刚要恼怒说话,便见桌子前立了一位身量颀长的郎君。
浅麦肤色,眉眼英挺,薄唇抿着,绷直的角度显出他的不悦。
“蒸饼还有,客人可还要?”
“不了不了,够吃了。”
用面容冷峻已经无法形容了,该说凶神恶煞,吓的那位年轻郎君狼吞虎咽的吃了半块饼子,仰头用绿豆饮子顺下去,直接将钱留在桌面上,逃似的跑了。
“哎,郎君,你的蒸饼可以带走的。”孙兰莺追到门口,可哪里还有那位郎君的影子?
“浪费了。”
半块的肯定不能要了,另外整个的还未动过,孙兰莺就是普通百姓,且还是个一心挣钱的小百姓,当即收好,说她晚上回去吃了。
“我吃。”凌六郎接过,三两口吃完。
孙兰莺见他喜欢吃,还要去给他拿热乎的,被凌六郎制止,正好来人,她去招待客人,凌六郎则像是门神一样杵在角落里。
最后还剩了几个蒸饼,现在挣钱多,孙兰莺也没以前那般着急了,索性留着他们两个当夜宵垫垫肚子。
凌六郎拎着食盒和灯笼,另外一只手牵着她,两人慢慢往家走,低声叙话。
“什么?那人竟然只是无辜的路人吗?”
说的就是那位青衣人,抓到之后审问得知,他身体不好,多年前在那家医馆治过病,后来火灾之后大夫一家都死了,青衣人觉得可惜,想着没人为他们扫墓,便每年的清明节来烧点纸钱。
人虽是凌六郎抓到的,但陈大人让裴禄去审,凌六郎只看了审问记录。裴禄叫人去核对了身份家世,没什么问题,裴禄便将人给放回家了。
“好怪。”孙兰莺嘀咕,“要是真想祭拜,大可以打听坟在哪啊,哪有在人家后门烧纸钱的道理,况且这里已经是我的铺子了,难道他不会觉得冒犯吗?”
孙兰莺当真是被那堆灰烬吓的不轻。
当天晚上其实总被噩梦惊醒,若不是咬着牙控制自己,恐怕深更半夜就要去找凌六郎了。
这件事她一直没同他讲,因为知道六郎衙署的公事繁忙,免得给他徒增负担。
夜色笼罩,又在最让她安心的人身侧,便将心情吐露出来。
“那人确实身体孱弱的模样,身上也有股奇怪的味道,不像是药,但也可能是药,反正不大好闻。”
凌六郎一直没接话,孙兰莺便转了话题,说今日闲暇时候李顺文教她写字了,小孩年纪不大,写得一手好字呢。
凌六郎倏地停住脚步。
“六郎,怎么了?”
“莺莺,你说的对,他确实奇怪。”
从孙兰莺说第一句话开始,凌六郎就觉得有个线头在他脑子里闪过,一时没抓住。
之后孙兰莺说,他若是真想祭拜,大可以去找大夫一家的坟墓。但他没有不说,竟然还年年来铺子这里祭拜。
这里乃是火灾发生地,死了三个人,寻常人恐怕躲避三分,但他却坚持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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