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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 109 章(1 / 2)

第109章 第 109 章

五月十六, 宜嫁娶。

凌六郎却倒在了五月十五这天。

前面佟四快步行走,后面的孙兰莺两只手提着裙摆,跌跌撞撞的跟着。

几次摔倒, 又爬起来,那么爱干净的小娘子此刻顾不上身上的灰和手上的伤,满脑子都是:怎么会呢?六郎健壮如牛,怎么会病了?

佟四说凌六郎晕倒在大理寺的卷宗室,还是晌午吃饭没瞧见他,裴禄进去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晕倒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何时晕倒,只能尽快请大夫相看。

“大夫怎么说?”

脑子发空的孙兰莺问, 但很快自己回答道:“我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六郎忙碌几乎夜里不睡,会不会是因为太累了还没休息好?”

一定是这样的, 那她就给他做补汤,做很多好吃的, 总能补好。而不是像佟四所说,大夫看不出问题。

前面的佟四只能放缓脚步, 皱着眉头道:“大夫说了, 不知道是何原因,我叫张全和张武去多找几个大夫,京城如此之大, 大夫也多, 肯定有人能看出问题。”

本想瞒孙兰莺, 可明日就得拜堂,不可能瞒得住, 因此他来寻人。

一直回到住处前,孙兰莺都一言不发。院里的张全见到她,喊:“小娘子,你回来了。”

孙兰莺像是没听见似的,整个人身子前倾往屋里跑,一直进到内室,看见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人,才像是泄了气似的,倏地跪倒在地。

“小娘子!”

佟四扶着她,孙兰莺双腿没有力气,靠着他搀扶才来到床边,再也没了力气,跪在地上,上半身往前够,去握住凌六郎的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六郎……”

寻常人家的小娘子遇见这种事也许会哭的撕心裂肺,兴许会大喊大叫,但孙兰莺默默掉眼泪,却更能让人心疼。

眼看着就要成亲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佟四眼睛发红,不忍再看,快步出去厨房找大夫。

张全正在跟大夫说着什么,佟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焦急道:“药熬好了吗?”

那大夫年岁不小了,他情深意切道:“老夫再与你们确认一番,这药只能清热解毒并无其他功效。那郎君暂时看不出病症,老夫也束手无策啊。”

“行,万一是中毒呢?那就解毒。”

老大夫纠正:“所谓的清热解毒,寻常没病的人也可以吃,就相当于喝了一大碗绿豆水,还……”

“行行,”不等老大夫说完,佟四就急不可耐的打断,“喝,万一有作用说不定就醒过来了。”

可哪里有那么容易。

一碗汤药勉强喂下去,却没有任何清醒的征兆。

凌六郎房间里没什么东西,书桌上摆放着一盆绿植,旁边文房四宝也摆放整齐,桌角靠近窗户处放着一个鸟儿木雕。

那是在青木寨时,孙兰莺送给他的东西。

此刻的孙兰莺就像是那座木雕似的,呆呆愣愣,只知道用两只手去握紧凌六郎的手,说什么也不分开。

天色渐晚,屋里没点亮。

哭红眼睛的女郎又默默垂泪,正好佟四进来给她送吃食,叹了口气点燃屋里的灯座,把一碗饽饦放在桌子上。

“小娘子来吃口东西垫垫肚子。”

孙兰莺不言语,像是没听见似的。

佟四提高音量劝解:“好几个大夫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六郎如此,你我都心急,但饭重要吃,如果你倒下了,六郎怎么办?”

一提到凌六郎,孙兰莺像是突然回魂一般,边起身边喃喃:“对,对,我还要照顾六郎。”

他会醒的,如果他不醒过来……那她就一辈子照顾他。

吃完饭,她继续守在床边,一夜没合眼。

晨曦微亮,灰蒙蒙的屋里照射进一束光亮,孙兰莺伏在他身边垂着眼眸道:

“六郎,天亮了,你该来娶我了。”

……

原本佟四几个该离开的,但见凌六郎如此,他怎么能撇下孙兰莺不管,于是他安排其他人先走,自己留下。

张全他们也想留下,佟四呵斥:“你们留下是能看病还是能侍候人?行了,赶紧回去,衙署里捕快人手不够,若是再有卖红丸的人出现怎么办?快些赶路,回去将这份信给县令大人,这个盒子替我交给小茶,叫她不用挂念我。”

“知道了,那我们进去和孙小娘子说句话。”

佟四摇头:“别去了,她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你们走吧。”

人群里的小八张了张嘴,但也只是深深看了房门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待他们走了,坐在院里的佟四唉声叹气,寻思着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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