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久违
没记错的话, 从七年前，秦萌萌去上大学的第一天，高天娇在网上任何地方使用的昵称都从来只有天骄这一个名字。
她倒确实是天之骄子没错。
秦萌萌所认识的所有人里, 她绝对是家世背景最优越的那个，而且她个性温柔, 人品很好。目标清晰，学习成绩也很优异，是人中龙凤的级别 , 很容易让人自惭形秽——所以后来就不怎么打交道了。
如果不是大学那个特殊的环境, 无论是出身小县城一无所有的做题家还是豪门出来的天之骄子, 都要老老实实住宿舍上早八课, 秦萌萌可能永远不会和高天娇这种人相识。
阶层就是阶层。
一旦离开大学，她们也很快就不再说一句话了。
秦萌萌想了想，直播间里绝对没有名为“天骄”的人。
直播是有些人平时从来只看不发言，但他们进入直播间的时候，也会显示“欢迎xxx进入直播间”的。
或许她变了风格也说不定？
秦萌萌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个名字。
秦萌萌：我出生在罗马。
秦萌萌：那个是你？
天骄：……不是……扒人马甲很没礼貌的, 不要这样。
秦萌萌：好吧，所以，那你来吗？
天骄：……我们差不多四年没有联系过,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
秦萌萌：……那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天骄：……不怎么样, 你知道的，现在全国地产行业全都不行了, 不过好在还没破产, 勉强维持吧，只要能活下去, 就算卷赢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同行。
秦萌萌挠了挠下巴，觉得这话不是很好接, 索性不接。
秦萌萌：我们差不多四年没联系，你找我就是想说要小心王绵绵？我倒觉得她人还不错。
天骄：你评价人的标准似乎变了很多。
秦萌萌：人总是会变的嘛，你也改变了不少。
其实她心里觉得高天娇似乎和从前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可能变得更加坦诚了一些？
秦萌萌自己相对于从前也变得豁达了许多，如果是换做从前的她自己，四年没联系过的朋友刷到自己直播间发送了重归于好的信号，就算不会羞辱对方一番，心里多少也是要有些沾沾自喜的。
那确实很无聊，但很爽。
好在人死了一次真的会看破红尘。
秦萌萌：如果你想来直播间的话，随时欢迎。
天骄：……去了要做工吗？
秦萌萌：当然，不过会给你发工资。
天骄：我是缺那点儿钱的人？
秦萌萌：阴德支付。
天骄：……我考虑考虑，但我什么都不会其实。
秦萌萌：你好歹也是，全国最好的土木工程专业毕业的，优秀毕业生！
天骄：但是我都没怎么去过工地啊！
秦萌萌：……6
天骄：禁止阴阳怪气！
秦萌萌：对不起我错了，反正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最起码你体力不错的吧。
天骄：我考虑考虑。
结束了对话之后，秦萌萌在床上翻滚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高天娇对她来讲真的很特殊。
倒不是她喜欢她，她纯直异性恋，只喜欢男人，不可能喜欢女人的。
问题在于，秦萌萌从一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小镇做题家到进入大城市被各路人吊打最后认清自己不过是个能力有限的普通人的整个过程中，她是dps最高的那个人。
在整个“打倒秦萌萌”的过程当中，高天娇是vp。
但这又能怪得了她什么呢？
她只是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走自己路，她的人生太璀璨照瞎了旁观者的眼睛，是旁观者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
秦萌萌想了一会儿，爬起来去敲隔壁秦川的门，刚在门口站定，手还没擡起来，门立刻就开了。
秦川红着眼睛站在门口，精神是一种不太正常的亢奋状态。
秦萌萌闻见他屋内传来的刺鼻的风油精的味道，不由顿了一顿，说：“想提神的话，冰箱里有在直播间买的水果，吃了很有效果的。”
秦川睁着眼睛说：“我知道，但是之前已经习惯了熬夜的时候洒风油精，习惯了，晚上十二点之后熬夜工作的时候不洒风油精脑子就完全不转。”
行吧……
秦萌萌问：“你之前让我来找你，找我干嘛？”
秦川一边说着一边回屋往电脑跟前走：“我已经剪了几个短视频，给你看看效果，但那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他坐在电脑椅上，说：“你那个app，究竟要不要在视频后面挂个链接让人直接下载。”
秦萌萌在床上坐下，心说这确实是个问题。
她不清楚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是怎么下载的app，但是这个app确实没有大规模在现实里铺开宣传。
她只在永恒集团的官网上有看到下载链接，但那个链接很显然虽然不是私密链接但也绝对没有进行过宣传推广，甚至根本就没想让普通人下载。
此外，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问题是，这个app适合铺开宣传吗？
长久看下来，app确实不会伤害普通观众。
“还是不要吧。”秦萌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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