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警察局，沈潇茗和沈震云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边。
由于警方判断沈易遥指甲里面大概率是药粉，所以将家庭医生也带回警局，坐在两头老虎的中间。
家庭医生始终低着头，时不时擦一下额头渗出的汗。
曲衍森走到他身旁，递上一张纸：“林医生怎么这么紧张？”
林卓颤抖着接过纸巾：“只要是正常人，被当做嫌疑人抓到警局都会紧张吧。”
曲衍森一笑：“这么看来，沈震云先生超越了正常人。”
沈震云面无表情地训斥：“沈潇茗，无理取闹够了没有？”
沈潇茗不予理会，支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夜已深，曲衍森劝道：“警察说最早要明天早上才能出结果，你睡一下，我帮你盯着。”
她无声拒绝。
见状，曲衍森只好陪在她身边。
沈震云看着哆哆嗦嗦地在紧张中睡去的林医生，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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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曲衍森提着三份早餐回到警局，其中一份给了林卓。
林卓立马起身：“谢谢。”
曲衍森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沈潇茗熬了一宿，没有胃口，但是她不能倒下，于是咬了几口吐司垫肚子。
曲衍森压低声音：“楚葭已经出发了。”
沈震云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看了他们一眼。
等谭彦回来时，脸色不是很好：“外面来了好多记者。”
沈震云冷笑一声：“沈潇茗，你闹这一出至少让公司损失几个亿，你就是这么对待爷爷留下的心血的？”
沈潇茗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只是木然地看着窗外。
等到八点，沈震云的脸上终于有一丝不耐烦——他来警局，仅仅是为了给媒体攻击沈潇茗的理由。
“公司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没有时间陪你胡闹！”
他起身欲走，还没打开门，警察便推门而入。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警察神情放松，甚至有些责备地看着报警的沈潇茗：“报告出来了，沈易遥先生里的物质只是精神安定药物，不过这是进口药，价格昂贵，不是常见的安定药物。”
沈震云讥讽：“侄女，这就是你说的谋害？”
沈潇茗喉咙一梗：“不可能！”
她上前夺过警察手里的化验物品成分表，她看不懂成分，但是鉴定部门的结论清清楚楚，还标明了药品里面的杂质。
沈潇茗自言自语道：“一个月前，医生还说爷爷还有三个月的寿命，不可能这么快去世的！我要尸检！”
警察无语地看着沈潇茗，心道还不是你气的，但还是嘴上为难道：“抱歉沈小姐，您的报案和事实不符，我们无法走刑事侦查程序，也没有权力在未得到家属同意之前尸检。”
沈潇茗在混乱的思绪中徘徊，心脏一缩，和昨天一样的绞痛涌上心口。
真的是沈震云杀的爷爷吗？
——曲衍森说的对，那个时间点，他没有作案的理由。
她的目光停在了林卓身上，他昨天有提到——“沈老先生很痛苦，我看不下去，开了一颗安定药物给他服下。”
“时间……我记得电视机在播晚间新闻……沈老先生习惯听着新闻入睡。”
答案近在眼前，她不敢想。
这时，曲衍森的手机传来一声“叮咚”。
沈震云右眼一跳。
“警官，我们这里也有一份血液样品的报告，是来自二十五年前，沈易遥的养子沈琼川车祸去世之后的血液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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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三楼的检验科内，老科长拿着两份检验报告研究良久，最终下了判断：“有可能真的和这个杂质有关，但是要确定下来，只有验尸才可以确定。”
“也就是说，为了一个没头没脑的指控和虚无缥缈的可能，就要让我的父亲死后也不得安息？”沈震云阴沉着脸，看向众人。
老科长反驳：“能让死者安息的，只有真相。”
沈震云嗤笑一声：“这到底是真相，还是她走火入魔的执念？况且谁能证明那个样本里的血是沈琼川的？他的血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老科长扶了扶眼镜：“谁说要证明那管血是沈琼川的，才能证明沈易遥的死和药品无关？”
沈震云一愣。
“关键是那管血，已经足够让我们合理怀疑沈易遥先生是非自然死亡了。”老科长一眼看透：“至于真相如何，又是否和二十五年前沈琼川的案子有关联，还要看后续的调查取证。”
沈潇茗咬牙切齿，锚定了沈震云：“那就查，不惜一切代价！”
沈震云随即一笑：“药是林医生给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林卓震惊地擡起头，对上前者冰冷的目光。
沈震云擡脚欲走：“沈氏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没功夫和你们过家家。”
警察立刻上前挡住他的去路：“对不起先生，你还不能走，你是犯罪嫌疑人……”
谭彦挡在他的前面：“这些都只是怀疑，没有实证，你们没有限制人身自由的权利。”
警察看向老科长：“这……”
沈震云这时却笑了：“犯罪嫌疑人？那我想请问，除了被害人是我的父亲之外，我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要说嫌疑，你怎么不怀疑我这个侄女贼喊捉贼？毕竟她对我父亲不满已久，还想要沈氏的控制权，而这些，就算我的父亲不死，我也有。”
沈潇茗讥讽：“那一个月前呢？”
沈震云：“什么？”
“一个月前，股东大会召开前夕，你是不是见过爷爷？你和他说了什么？他后来怎么会进医院？”
听到这，沈震云笑了：“我的好侄女，胜败乃兵家之事，你输了选举，难不成还要诬陷我把刀架在老头脖子上、逼迫他将代理董事传给我？还有你爷爷怎么进的进医院，新闻不都说得很清楚了吗？”
“那伯伯应该听过‘胜之不武’这个词吧？在股东大会曝出我不是爷爷的亲孙女之前，最有希望的候选人是谁？而这则新闻曝出的时间这么巧合，受益最大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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