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茗字字质问,沈震云却哑口无言。
“另外,爷爷病危的时候我在西云。”沈潇茗举起手机,屏幕里“西云”的航班信息十分清晰,“你如何判断是我气得爷爷进医院,而不是某人迫不及待地想将沈氏收入囊中?”
眼见着沈潇茗步步紧逼,沈震云坐了下来:“你这么说,我不留下来,反倒显得我心虚?”
谭彦狐疑地看向沈震云。
曲衍森和沈潇茗不免一怔。
“既然如此,还请警察还我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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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魏达有些心律不齐。
他刚刚被放出来不久,极力弥补自己瘦掉的五斤肉,一直在胡吃海喝,但是因为沈家的动荡,他吃饭都带着“最后一顿”的错觉。
几天前,沈易遥去世,可是沈家无人发丧,而是请来了警察,沈震云和沈潇茗被警察带走,整个沈家老宅被封锁。
沈家其他小辈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陆续续被传唤,一时间流言四起。
魏达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每天从守在警局外的媒体那里买一线消息,看到沈家小辈们出警局时迷茫无知的神情。
这下,魏达更慌了。
和财产争夺无关,又有警方介入……
魏达不敢再等了,收拾东西准备逃到国外。
而打开门,他的腿就软了。
两个警察站在他家门口,亮出了警官证:“你好,请问是魏达魏先生吗?您涉嫌一起故意伤害案,请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
魏达惶恐地看着昏暗的审讯室,硕大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张贴在头顶,他赔笑道:“警察同志,之前那件事我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警察擡头,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
魏达冷汗直冒。
警察拿起他的生平材料:“魏达,前德森生物制药有限公司董事长。”
魏达:“欸,是我,不过这不是经营不善倒闭了嘛。”
警察却道:“可是我们查到你的原料供应商,说你们还在继续生产,而且还换了一个包装。”
魏达连忙否认:“怎么可能,同志,你们查错人了吧?”
“哦?”警察翻了翻手中的材料:“魏迟不是你吗?Bruce也不是你?Louis呢?”
检验科利用药品主要成分,找到了原料厂商,查出了这几个没有来历的名字。
魏达激动地站起身,将审讯椅撞出“咚”的一声响:“同志,我错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卖假药,我坦白,我争取减刑!”
记录员迅速将他的话记录下来。
“是卖假药,还是杀人?二十五年前化学试剂泄露的迟森实验室的实际负责人以及——”
警察拿出一颗小药丸:“给林医生安定药的人。”
魏达忽地定在原地,随即放松一笑。
对面的警察面面相觑。
下一秒,魏达心平气和地坐好:“同志,林医生是谁啊?我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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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审讯室,林卓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女儿生病了,治疗需要很多钱,我看到他都资助那么多学生了,但就是不肯帮助我,所以我心生怨恨。”
警察:“药是哪里来的?”
林卓:“我……我自己从网上买原料配的,我是医生,我懂一些医理。”
警察一听就知道他在鬼扯,且不说具有安定作用的精神类药品受到国家的管控,就说一个没有实验室进行临床试验的医生,随手一配就是刚好的计量,这样的运气堪称奇迹。
审讯员怒目而视:“自己配的?你有这本事,你女儿的病……”
话还没说完,旁边记录员咳了一声:“我们的问题问完了,等会儿你的供述会打印出来,你确认一下,没有异议就签字吧。”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是一直消失在公共视野的沈潇茗。
她冲记录员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到林卓面前:“我找到你女儿了。”
林卓激动地挣扎:“你把她怎么样了?这件事和她无关,你要报复就报复我!”
警察又咳了一声:“这里是警察局。”
林卓顿了一下,冷静下来,许久,问道:“她还好吗?”
“不是很好,每天都在问爸爸去哪了。”
林卓落下泪来:“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该死……”
沈潇茗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憔悴非常的男人,他在沈家待了十年,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文质彬彬,做事情有条不紊,爷爷几次三番夸奖他,给他加工资。
怨恨?
何来的怨恨。
沈潇茗:“看一眼我给你的东西。”
林卓如行尸走肉般打开文件袋,里面赫然写着“罕见病研究中心治疗报告”。
在报告的第十页,和女儿有一样病情的小女孩在半年前被治愈。
林卓的手激动得发抖,将报告看了三遍,但是他最后向沈潇茗确认:“这是真的?”
沈潇茗点点头。
他抱着这份报告,泣不成声:“我的女儿终于有救了……”
沈潇茗却没有笑意:“可是,我的父母死了,我的爷爷也死了,谋害他的人嚣张地跟我说,我永远也找不到证据。”
林医生擡起头,对上沈潇茗绝望的眼睛:“如果我说出来,我的女儿……”
沈潇茗:“你放心,警方已经将你的女儿保护起来了,而我既然能找到这家机构,就一定能将你的女儿送去治疗,至于沈震云,只有他坐牢,你的女儿才安全。”
林医生很快做了决定:“是沈震云用我的女儿威胁我,要我在沈老先生的日常用药里混入安定药。”
“他每次回沈宅都会给我药,我怕他不履行承诺,针孔摄效头记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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