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buff加持下还能考第一。
直到考完生物和历史，陶伟还是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处分，因为他找到家长签了谅解书。
林珂郁闷极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妈什么都不管直接签了，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
“算了，都高三了，能调的老师也不多，万一又调来一个极品怎么办？”沐子归也无奈摇头。
“由衷希望他能收敛点。”林珂伸了个懒腰。
“晚风你看校园论坛了吗？”谢敏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小虎牙：“论坛上面好多人在打赌，你和马晋谁是第二，本来马晋的赔率都已经无限接近于1了，结果中途峰回路转。”
白晚风又是考试睡觉，又是考试迟到又是考试前崩溃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状态有多好的样子，反观马晋完全就是一活脱脱的学院派。
投票峰回路转也是正常。
《第二名之争，谁将荣获第二》
“为什么是赌第二不是赌第一？”白晚风微微疑惑。
“嗨呀，你是真傻还装傻，非要我们说出‘只要有你在他们就无法争夺食物链顶端的位置’这句话吗？”谢敏一顿，忽又幸灾乐祸地说：“不过这次你可能要掉下神坛了哟。”
“不过那个发帖人也真是，发帖之前不打听一下参赛选手的状况。”林珂叹气：“提早下注的那群人肯定要上心理咨询室了。”
“诶，今天下午是不是特地为我们腾出的心理咨询室。”林珂突然想到这茬说：“刚考完试，去心理咨询的人肯定多，我们是不是用特权了？”
“拜托，请看看论坛好不好？”谢敏把另外几个标题摆到林珂面前。
《南方诸城发来贺电，明天班众人喜提崩溃一次》
《搞心态者终被搞》
《普天同庆，明天自闭》
……
“靠。”林珂木着脸看：“用得着这么记仇吗？我们也没有经常搞他们心态吧，也就一二三四——百八十回吧。”
“呵。”
“高三明天班。”门口有一个学生会的女生敲了敲门：“一到五号的同学请去心理咨询室。”
“不是下午吗？”马晋站起来。
“啊，是这样，今天上午刚好没人预约，计划赶不上变化嘛。”黄茜蕊拿文件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眼神瞟向后排的白晚风。
白晚风和马晋他们跟着她去心理咨询室，看着那个快要褪色的“心灵氧吧”的小牌牌，白晚风才发现自己是第一次来这里。
明天班的人除了他都来过不止一次，不管是因为考试压力，还是因为家庭关系。
但是白晚风似乎从来不需要，因为他成绩一直非常好，家庭关系也非常稳定。
所以他的崩溃是因为什么呢？
这样想着，心理老师看着这个明明学习压力最重，最应该来心灵氧吧的学生，给他倒了杯水：“你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面前的女老师，白晚风陷在心灵氧吧柔软的懒人沙发里，没有说话。
心理老师想过自己能得到什么回答。
最常见的是因为学业，成绩拔尖的害怕掉下去，成绩中间的不上不下不踏实，成绩后面的担心高考，没有一个能放心的。
或者是脑子发蒙来一句“没问题”，但是没问题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说这么回答的，都是已经脑子发蒙了。
又或者是因为和家人发生矛盾，和朋友发生情感纠纷，因为这些事来心灵氧吧的人比较少，因为通常来说这些问题不会被带到学校里来，就像不把工作中的抱怨带回家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心理老师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于是从记录本里擡头，看了一眼白晚风。
目光涣散，是在发呆。
“白同学？”心理老师叫了一声他：“你还好吗？”
“嗯？还好，我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白晚风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假笑。
他知道，只要他愿意笑，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心理老师点了点头，果然不去管刚才他有些不礼貌的发呆：“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想好了。”白晚风笑了笑。
他们班是因为集体崩溃，所以强硬拉出来溜的，本来就有部分人是无辜中伤，就算跟这个心理老师说“没问题”，她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白晚风感觉自己现在需要帮助，他比任何人都清晰地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他的问题很多，如果只取其一，应该问什么呢？
是问“他”？还是问“她”？
看着面前的女老师，白晚风沉默片刻，开口：“我在想，为什么我妈妈会生下我和妹妹。”
心理老师内心腹诽：又是一个叛逆期和父母吵架的少年啊，果然，成绩好也抵不过叛逆期和中国式家长的双buff。
虽说这么想着，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问：“为什么这么问呢？”
“没有我们，她会过得更好。”白晚风顿了顿：“我们……也会过得更好。”
“你不能这么想。”心理老师循循善诱道：“生孩子，从自然规律上来讲，是生命的延续。从社会学上来讲，是父母爱情的结晶。”
“……”
“但你绝不能否认你父母对你们的爱，如果不是因为爱你，他们不可能努力工作将你抚养长大，如果不是因为爱你，他们不可能努力工作供你上学……”
心理老师接下来说的话，他一句没听。
这个心理老师对他的辅导不能说是完全没用，只能说是每句话都在他的雷点上蹦哒。
他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但凡问点别的，现在都不会是这样。
心理老师说的每句话都像刺一样扎在白晚风的心上，噗噗冒血。
白晚风和马晋最先出了心理咨询室。
“怎么样？”马晋问他。
“还好。”白晚风回答。
“第二办公室的心理老师让我不要傲娇，多跟你聊聊，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马晋冷笑：“傲娇？我傲娇他六舅姥爷。”
所有人都觉得，马晋最大的压力就是白晚风，因为有白晚风在，所以他永远都是第二。
“你不介意我一直压你一头？”白晚风问。
“为什么要介意？”马晋访问：“你要是不学就会我还可能会介意，但是你发烧40度都要来学校上课，我只觉得你是狠人。”
白晚风收回目光：“那么我很好奇，你之前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空气沉默片刻，马晋没有答他的话：“你觉得班里这次会有几个人拿红牌。”
一中虽然只在每个学期期初分班，但是如果有人在安全期跌出本班的最低排名，就会被发“红牌”，就是校牌变成红色。
例如，如果明天班有人的排名跌出A30，那个人的校牌就会变成红色，代表他的排名很危险。
但是也有例外，比如转学生和跳级生，会按照他们转学或跳级后的第一场校考里的名次进行分班，成绩出来后直接打包送往相应班级。
就比如签了对赌协议进入普通考试系统的特长生，如果他们在校考中低于进入普通考试系统的排名，那么他们将被打包送回音体美特长班。
“沐子归在高二的时候成绩很好，但是有可能衔接不上高三的课程，不过他只会调到相应班级，不会拿红牌。”白晚风垂眸，一连举例了几个很可能掉下去的人。
根据平常的学习状况和这次崩溃可能带来的影响。
“虽然她平常挺稳的，但是这次崩溃的太严重了，很可能会掉到50名开外，红牌警告。”
“那周思蕴呢？”马晋问他。
白晚风沉默片刻后说：“我不确定，她是少见的几个受影响比较小的人之一，但是我看她谈恋爱之后状态就不对。”
“……我知道了。”
他们两个聊着聊着回了班。
整个下午明天班都安安静静坐在班里自习，再没有像平日里去搞其他班的心态，搞得其他班的学生都不太适应。
“你们还好吧？”1班班长过来问道：“你们这么安分，搞得我们都有点不习惯了。”
林珂笑着说：“哎呀，爸爸们没空看你们，你们得好好听话呀。”
1班班长：“……懒得搭理你。”
接水回来的白晚风问他：“怎么了？”
“已经是第四个过来慰问的班级了。”林珂打了个哈切：“真是的，在中式教育下长到现在，这点抗压能力还是有的。”
忽然他又兴致勃勃地说：“今天班的人已经把明天班与狗不得入内的纸板给写好了，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眼。”
“别去开嘲讽了。”白晚风叹了口气：“你忘了你们那天去开嘲讽，被他们追上以后直接把裤子扒了吗？”
“所以让你和我一起去啊。”林珂抛媚眼：“只要我跑的比你快，被扒裤子的就不是我。”
白晚风一时间被他的没脸没皮震惊地傻在原地，半晌才吐出一个字：“滚。”
片刻后白晚风坐回位置上，沐子归在他背后问：“怎么不在班里接水？”
白晚风没有理他，林珂看出他们在闹别扭，所以打哈哈：“班里饮水机坏了好久了，国庆之前就说要修，现在还没修好。”
“嗯嗯——”陶伟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
明天班的人冷眼看向他。
陶伟自从被举报后就收敛了，就事论事道：“上面统一让我们老师讲一下这个事情。”
“就在前几天发生在我们身边。”陶伟避开他们的目光，拿起手机：“受害人小娟，在回家的路上被李某及其同伙拉入巷子进行暴力殴打及强制猥亵，性质恶劣。”
“李某及其同伙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陶伟清了清嗓，尽量和蔼地说：“最近我和同学们闹得很不愉快，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的。”
“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尽量避免人少的地方，也不要独自外出……”
陶伟在讲什么白晚风没有听下去，他写字的手都有些颤抖。
花珊珊啊……她才15岁啊，和晚秋一样的年纪。
喜欢在写作业的时候偷偷看他，以为他不知道。
喜欢语文不喜欢英语，科学和数学一塌糊涂。
那个喜欢甜食，但是担心长胖的女孩。
那个偷偷写情诗夹在作业本里的女孩。
那个喜欢放学吃柑橘味冰淇淋的女孩。
她本来是这个年纪里最平凡的女孩子，但是他害了她……
“学长。”沐子归在后面轻轻喊他，但是他没有回应。
等陶伟走后，谢敏笑着走上去，对着手机念。
“传老班旨意，奉天承运，太皇太后诏曰，高三明天班男生听旨。”
她笑得眉眼弯弯露出小虎牙：“如果班里有哪个小可爱，敢学那群臭不要脸的小王八羔子，等老娘回来看着办吧！”
明天班的男生瞬间鬼哭狼嚎起来。
“老班怎么就不相信我们呀！”
“我们还是有贞操的！”
“对呀，我们可守男德啦！”
谢敏拍了拍讲台。
“生听旨。”
“回家路上带点防身用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推荐防狼电击棍。”
她露出小虎牙：“如遇不测，干他丫的。”
班里几个女生流氓似的吹了两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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