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林珂翘着凳子，仰天长叹：“老班，我想你啦！”
白晚风抿了抿唇：“她应该是有事吧。”
林珂立马转过来，差点椅子不稳摔下去：“哎呀，会不会是在备孕呢？”
“……卢老师未婚。”白晚风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还有，王老师进来了，转回去。”
讲台上，王老师拿着一叠纸走进来。
明天班众人紧盯着那叠纸，屏住了呼吸。
这叠纸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A30以前的都在这里了，班长，发下去吧。”王老师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没拿到成绩单的来办公室，领取你们的成绩单和红牌。”
林珂紧抿着唇上去，接过他们的成绩单。
第一又是白晚风。
“啊呀呀，让我看一眼——我操！你也忒变态了，又是考试睡觉又是考试迟到的，还特么能考这么高！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给老师塞钱了！”林珂把成绩单递给他调侃了一句：“721，有人要被气死了撒。”
一旁就有人附和：“是啊，721，600之后想提分比登天还难，我是想都不敢想，要我能考这个分数，我妈一定把我祖宗全都从土里挖出来给我庆祝。”
另一个人又说：“要我高考有这个分数，我家小区但凡有一个活物不知道，都是我妈发挥失常。”
“是吧。”林珂笑笑，转头又喃喃：“可以啊，这次语文成绩和余潇只差七分，可以和文科班的炫耀一下了，他们一定气死了。”
“运气而已。”白晚风接过成绩单：“下次就没有这么高分了。”
“你怎么能这么丧呢。”林珂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立个目标，挑战一下余潇的语文成绩。”
“不。”白晚风冷淡道：“就算我不挑战，我的总分也是最高的。”
“啧，你非要这么气人吗？你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掉下龙椅吗？”林珂笑嘻嘻道：“这都几年了，最高奖学金都在你手里，给我们这群穷鬼喝点汤吧！”
“那你们努努力，争取从我手上抢到钱。”白晚风木着脸说。
林珂笑着耸了耸肩，但是当他看到下一张成绩单的时候沉默了。
第二名不是马晋。
付乖看着林珂走到她面前，不可置信道：“我？第二？”
“对呀，逆天了我的乖。”林珂把成绩单给她，然后继续笑嘻嘻的发成绩单，“谁能想到第二既不是晚风，又不是马晋呢？论坛上面的人应该又要炸了吧。”
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
第八名。
……
众所周知，一中有三大不倒旗帜。
白晚风的第一名（A01）；
马晋的第二名（A02）；
刘翀的第31名（B01）。
如今，三大不倒旗帜之一，倒了。
“马晋……你考试的时候，呃，发烧了？”林珂把成绩单递给他。
马晋白了他一眼，接过成绩单。
林珂看了一眼下一张成绩单，在路过自己桌子的时候随手放在了桌上，没有声张。
他这人鬼精鬼精的，从不在好事上让自己太过突出，以至于别人对他的认知一直停留在“交际花”上，都没人注意到他常年稳在年级前十，比如这次，A09。
谢敏这次是第20名，余潇紧挨着她，是第21名。
“语文135，数学115。”谢敏斜他一眼：“潇潇姐姐，你很偏科呀。”
“数学150，语文108。”余潇也回视她：“敏敏妹妹，你很嚣张啊。”
一个拿数学献祭语文，一个拿语文献祭数学，一个比一个嚣张。
“嚣不嚣张我不知道。”谢敏笑着，露出小虎牙：“但是半个月没上课还能考满分，挺打脸那个谁的。”
“是啊。”余潇也笑着看她眼里的光：“你红了，我已经想好以后各班老师的口头禅了，你们看看明天班那个谢敏，半个月没听数学课还能考满分。”
两个人的总分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分数相同，排名先考虑数学分数进行排名而已。
不然，以余潇这个偏科的语文天赋型选手……唉。
众所周知，余潇才是明天班真正的神。
高二分班纯纯文科生的他，义无反顾弃文从理，选择了理科，让文科班昨天班的班主任差点用砖头厚的满分作文和卢老师一臂长的戒尺打起来。
昨天班班主任时常感叹：“他到文科班就是另一个白晚风。”
余潇语文三年第一的战绩，和白晚风总分三年第一的战绩几乎同为一中玄学故事，并且余潇也是已知唯一一个能在某个领域超过白晚风的人，可想而知余潇在理科班的地位了。
说了这么多，谁能想到“双重否定表肯定”都是按照“负负得正”来记的语文学沫谢敏，和弃文从理的语文鬼才余潇竟然是青梅竹马呢。
很难想象。
“行啦，别提那个谁了，担心一下自己如此偏科的分数吧，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不行吗？”林珂笑嘻嘻躲过谢敏的语文书。
“唉，还不错哟。”
“我看你当时哭的那样，还以为你上不了650呢。”
“哎，你完形填空错了几个？”
“你应该问我对了几个。”
“那对了几个？”
“全对～”
“……滚。”
“我操，这英语试卷的出卷老师有什么毛病？听力前四题都选B！出卷老师是俩2B吧！不过我全对。”
“行行好吧！别说了，我要被你们恶心吐了。”
那一叠试卷越来越薄，沐子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攥着的手心里，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我一定得留下，如果不留下，薛定谔的猫又要躲回灰箱里装死了。沐子归想。
只剩下最后几张成绩单的时候，白晚风忍不住喝了口水，无意识地掐住自己的手腕，在上面留下一把指痕。
他也在紧张，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担心他留下，还是在担心他的努力得不到回馈。
只剩三张了……
两张……
当林珂手里试卷只剩下最后一张的时候，沐子归和白晚风都紧绷起后背。
怎么办？如果没有留下来怎么办？只剩最后一张试卷了，是谁！是——
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林珂拿着最后一张成绩单站在了沐子归面前。
沐子归看着站在他的面前的林珂。
是他！
他是第30名！
压线留在了明天班！
“恭喜你，代替周思蕴成为明天班的本初子午线。”林珂扬起一个略微乏力地笑，因为这次明天班有十个人拿了红牌。
其中就有上一任本初子午线——周思蕴。
和别人不一样，周思蕴签了对赌协议，她的校考成绩直接决定她能不能留在明天班。
不能留在明天搬就直接走人。
班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恭喜。”这个时候，先出声的竟然是周思蕴：“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集训呢，现在转去特色班刚好能赶得上第二批集训。”
她说的轻巧，实际上她背负的压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沐子归垂眸：“谢谢学姐。”
今天早上白晚风和马晋说的那几个人，几乎全都拿了红牌，除了沐子归。
原本白晚风以为要走的沐子归，变成了一直很稳的周思蕴。
周思蕴看着成绩单上的字，有些发愣，她的目光掠过成绩和排名，落在后面的班级上，原本的6班被划掉，写上了21班。
她看了那几行字很久，然后擡头看了一眼白晚风，又看了一眼沐子归，转头就对林珂招了招手：“交际花，你过来。”
沐子归看着她的动作，垂下眼眸，嘴唇抿得死紧。
林珂走到周思蕴身边，扬起一个笑问：“咋了姐？”
周思蕴手肘撑在他的肩上，看着沐子归，声音不大不小：“姐给你个忠告，以后别再瞎瘠薄撮合晚风和别的女生了，真人拉郎还@正主真的不道德。”
林珂拖长音调哦了一声：“知道了。”垂眸又讨价还价：“但你也知道的，晚风他……”
“我知道。”周思蕴笑着，拿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玩：“但是他运气不错，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哦不，是瞎猫被野狗叼走了。”
林珂一脸蒙：“啊？”
周思蕴最后只是笑了一下，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指着沐子归隔空点了点。
沐子归抿唇无声说的句：谢谢学姐。
她没什么可抱怨的，对赌协议很公平，学校也是公平竞争，只不过是她之前长了恋爱脑而已。
搬书的时候，马晋罕见不傲娇了，主动去帮周思蕴搬书，他一叠，付乖一叠，周思蕴一叠，搬到了21班。
发完成绩单后不久，明天班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
“唔哦豁，这不是刘翀吗？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了，考的怎么样了？”有人调笑着问。
“滚滚滚滚滚，马晋哥在哪？我有一道题要问他。”刘翀还在张望着寻找马晋。
“应该是在天台吧，他从A02掉到了A08，啧啧，现在真是铁打的A01流水的A02了。”
“……”刘翀沉默良久，才问：“你让我这个铁打的B01该如何自处呢？”
“哦对！刘翀，你也是个奇人啊，每次考试都能稳定在全校第31名，和A01一样铁打的B01！”
这时门外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爆笑：“笑死我了，今天班和昨天班已经把明天班与狗不得入内贴到门上了。”
班级逐渐热闹起来，林珂趁此机会提议出去happy聚餐：“今晚我们聚一聚吧，给咱周姐举办一个送别宴，顺便给沐子归举办一个本初子午线继任仪式。”
有人开玩笑说：“交际花，只要你能拿到请假条，我们所有人都跟你去happy……当然了，晚风你自己搞定。”
“好，一言为定！”林珂笑。
五分钟后，林珂拿着一张集体请假条到老师办公室，舌灿莲花骗王老师签了字。
在签假条的时候，林珂状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老王，我发现学校好像对陶老师格外的宽容，这是为什么呢？”
王老师签好假条递给林珂：“他也是可怜人，多的不说，去政教处盖章吧。”
林珂垂眸，有些不悦：“活在这世上谁不是可怜人，别说大人的事小孩不理解，我们不见得有多天真。”
“你丫小兔崽子。”王老师卷起试卷给他脑袋来了一下：“别跟我玩中二啊，不然老师，当场给你来一段火星文，看谁尬死谁。”
林珂捂住脑袋不说话。
王老师沉默片刻后道：“去吧，明天就要开始第二轮复习了，今天给你们一个happy的机会。”
“谢谢老师。”
“哦，还有，让谢敏以后数学课回教室上，别跑来办公室和我们抢地方。”
“好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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