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衾思量片刻,提起朱砂笔在展开的舆图上画了一个小圈。
“诸位有何异议?”
她擡首,看向对面三名官员。
“赈灾事大,刻不容缓,臣等愿听命于殿下。”
陆询舟、沈瑰和范殊臣异口同声道。
李安衾用指节在案上轻轻敲了敲。
“陆询舟。”
“臣在。”
李安衾的目光看向她时分明多了几分玩味。
“朝廷给的救济粮有多少石?”
陆询舟面露难色。
“只有十万石。”
从当初李玱答应给的三十万石缩减成现在的十万石,看得出来其中必然有人故意而为之。
李安衾抿了一口茶,随即淡然地笑了笑。
首先排除他的好皇兄李玱,他还不至于为了阻挠她蠢到这种地步。不然李安衾到时候派人收齐了证据,奏本一上,消息一传,李玱可就基本和他的储君之位告别了。
而全天下敢削减救济粮,又不怕事后被牵连的,只有她仁慈的明君父皇了。
“无事,本宫自有应对之计。”
戌时三刻,沈瑰与范殊臣出了公主殿下房间,陆询舟则被留下继续与李安衾探讨事宜。
待确定沈、范两人走远后,陆询舟立马拢紧了本就穿得整齐的的私服,向后退了几步,咳了几声,义正言辞道:“殿下,现在更深露重,往后数日,又有车马劳顿,不宜贪欢,还请您克制。”
李安衾依旧坐在案前,支起下巴颇有兴致地看着那人一副誓守清白的良家妇女模样。
陆郎中装纯情的样子真是颇为可爱。
“过来。”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柔和,但却带着几分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陆询舟迫于无奈,低下头向公主殿下走近,然后乖乖坐到她的身侧。
李安衾当着她的面取下发簪置于案上,三千青丝在一瞬间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美人墨瞳中的欲色愈深,她靠近她,握住她的的手腕,指尖故意滑过着那人白净手背上蜿蜒凸起的青筋。
陆询舟明白她在暗示什么,无奈之下只能先安抚住自己的主上,再想个借口推脱此事。
娴熟地把美人抵在案边,低首,两额相抵,温热的鼻息染红李安衾的脸,陆询舟撷取了那抹诱人的朱红。
耳鬓厮磨间,被解开的衣裳不知不觉已经滑落至手腕间,从而露出了辽阔起伏的雪峦。
玉山峦缀石榴红,秋水眸藏春意浓。
那张人前从来都是一副清冷如谪仙的面容如今却含着不尽的媚意和渴望。
“不……够,本宫欠……弄。”
女人在诱惑她。
她明明生长于深宫,自幼接受严格的礼教,表面上也从来都是一副清冷疏离、淡然自若的模样,可偏生在床笫之间孟浪得不像话。
如果陆询舟是皇帝的话,李安衾一定就是史官们笔下唾骂的祸国殃民的妖后。但陆询舟才不管这些,春宵苦短,芙蓉帐暖,她爱江山更爱美人。
不过此时此刻,在良臣和公主殿下的恋人双重身份的加持下,陆询舟脑海中只有两个声音在叫嚣着。善良的声音认真说:“往后数日,车马劳顿,不宜贪欢,你要为她着想。”恶劣的声音叫喊道:“这次把殿下狠狠地弄坏掉她不就长记性了吗!以绝后患!”
陆询舟正犯两难之际,却突然感觉到脖颈某处触及一点冰凉和疼意。
长公主殿下温柔至极却暗含戾气的声音在她耳畔边响起。
“小山——是不是对姐姐有所隐瞒?”
那只刚刚被放在案上的金簪的簪尖处,如今正被李安衾握着抵在陆询舟脖颈上——
最脆弱的人迎[一]处。
[一]这首小诗有一部分来自忘川风华录武则天角色曲《千秋梦》,还有一部分是我自己写的。
[二]《清平乐》是我填的词,平仄韵律有不对的话还请不要介意。
[三]颈动脉的古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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