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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3(1 / 2)

第19章 -23

19

卫舒望口中的“最后一次”似乎和封谦理解的不同,封谦以为他说的是床上最后一次,于是在卫舒望射完抽出来随意擦了擦又掐着他的腰准备再送进去时,他急了。

“你不是说结束了吗”封谦下半身近乎没知觉,屁股像被开了个洞,前端早就无法正常勃起,他惴惴不安,“还要做多久”

“不知道,或许我们就这样死在床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卫舒望平静地说着惊骇话语,额角鲜血差不多凝固,他顺着封谦的目光抓住软在肚皮上的y茎,握在手心玩弄。

“硬不起来”卫舒望装的好像他真不知道封谦被他玩射过多少次一样,拇指一遍遍刺激顶端马眼,又去挑逗睾丸,“阿谦,你之前说我就像你的亲弟弟,今晚过后,我是不是要变成你的仇人了”

“你别发神经,少问弱智问题,要操就操,能不能别折磨我”封谦心如死灰,他总觉得卫舒望会给他操脱肛,到时候去医院治疗,脸岂不是要丢光

思及于此,封谦眼皮难过地耷拉下来,在察觉卫舒望低头朝他靠近时也没多大反应,如果双手能恢复自由他可能还会考虑给卫舒望几个拳头吃。

卫舒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吻到了他。

跟一个满脸是血的神经病接吻让封谦毛骨悚然,他不想看,完全合上眼,配合地张嘴,只求卫舒望快点亲爽滚远一点。

舌尖交缠,氧气逐渐稀薄,封谦在恍惚中考虑要不要去打个舌钉,以后谁再敢强吻他,他就把钉子解下来扎烂他们的嘴。

粗大硬物再度挺进身体,里面已经习惯了这个形状,在进入的瞬间便缠绵地包裹住它,紧密吸吮,哪怕这并非封谦本意。

卫舒望越做越狠,精神状况也愈发离奇,说话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凶神恶煞,封谦听得烦,只好主动去吻他,换来片刻消停。

他不在乎卫舒望口中“无法压制的喜欢”或“不得已的放手”是真是假,别人怎么样那一点都不重要,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干性高潮降临,封谦腿根抽搐颤抖,几乎失声,卫舒望不顾及他,依然在紧缩的xue里用力抽动。

眼泪模糊视线,封谦好不容易找回点声音,哑声骂道:“你再……再这样顶,我他妈……就要上天堂了……”

闻言卫舒望非但不停,反而莞尔一笑,依恋地贴在他耳边下咒:“主会保佑我们在天堂相遇。”

好恶毒的咒语。

彻底昏过去前,封谦想,假如今天真被卫舒望操死在这,希望来给他收尸的是封文星,起码封文星为了面子会替他整理好脏污的身体,尸检不至于太过难看。

情热褪下,短暂的亲吻相拥像海市蜃楼,温热肉体抱在怀里,卫舒望从欲望中脱身,凝视封谦紧蹙的眉和被泪沾湿的浓卷睫毛,与满足过甚的性欲相反,实际上,他每呼吸一次心肺都在抽痛。

有生理上的痛,也有心理上的。

刚才的激烈性爱耗光了他所剩不多的体力,卫舒望眼神涣散,难以聚焦,可他依然费力扒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打字。

——10月27日,阿谦清醒地和我发生了性关系,他高潮很多次,这大概是喜欢我的表现。他说他要上天堂,可我这种人,天堂无路,地狱无门,主不佑恶徒,他惩罚我永远不能得偿所愿。

——阿谦不知道,比起做爱,我更想和他接吻,如果能亲一辈子就好了。

至此,卫舒望见不得人的封谦观察日记终于完结,他划到最上方,从头到尾把日记浏览了一遍,或许是两遍,好多遍,然后按下“删除”。

屏幕卡顿半秒,一切归无。

*

*

“醒了就睁眼,装睡是小孩无聊的把戏。”

封文星冰冷的声音还是那么惹人讨厌。

消毒水气味过于刺鼻,封谦记得以前来医院没有哪里会弄这么重的味道,他怀疑是封文星故意找人喷的,就为了把他熏醒。

“哥。”

嘶哑的破锣嗓子封谦险些自己都没听出,他不想睁眼,胡乱往床上拍了下,“人呢?”

封文星知道他在问谁,简洁明了地说:“走了。”

“哪”封谦眼睛睁开一条缝,他浑身疼,尤其么叫走了,他给我弄成这样,你放他走了”

封文星淡漠地看他在床上面目狰狞扭曲挣扎,半点要照顾的意思没有:“卫崇亲自来接的,他满头是血,情况不比你好多少,听说明天卫崇就要把他送去国外进行治疗,你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见到他。”

封谦呐呐呆了半晌:“……他真要去国外”

封文星摘下银框眼镜,掀起眼皮看他:“你也想跟去”

“我才不去!”封谦光是想到卫舒望说要把他关进庄园当狗养身上就开始起鸡皮疙瘩,“我才大二,学还没上完,千辛万苦考来的我肯定不能走,大学毕业我还要考研,外面不安全,我就想留国内。”

“规划的倒清晰。”

封文星不咸不淡的话听不出是不是在嘲讽,他私底下对封谦说话总这个调,不能展露给别人看的尖酸刻薄全被封谦承受了。

封谦在心里偷偷扎他小人,扎封文星满头大包,这时候封文星大发慈悲递给他一杯温水,他又把扎在封文星脑门上的针拔掉几根。

他还是不够坏。

“先走了,公司有会要开,”封文星擡手腕看了眼,那副银色框架重新回到鼻梁上,他强调:“会议中途不休息,有事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你老老实实在病房待着,晚上我会来看你。”

温水润喉,封谦靠在枕头上,封文星待他总像在招呼路边小狗,高兴了给点甜头,不高兴就踹上两脚,趾高气扬,以为这条狗永远不会咬人。

他盯着封文星背影若有所思,在那只锃亮皮鞋半步跨出房门时,把一次性水杯放回桌上,大声问道:“封文星,你喜不喜欢男的”

封文星没答,甚至脚步都没顿一下,回应封谦的是门被摔上的巨大声响,塑料纸杯表演杂技般晃了晃,最后还是连带杯底那层水一起倒在了地上。

瓷砖湿了。

封谦当然不可能应封文星要求老老实实在病房躺着,他等身体稍微好些后就跑出了门,坐电梯直达底层,往后面那栋小楼跑。

前几天他想着抽空来看看吴可越,但一直没找到机会,谁料今天阴差阳错的来了。

这栋楼与刚才封谦待的住院部不太一样,从外观上就灰暗矮小许多,离得越近光线越暗,封谦往常都挑白天来没注意过,这回走了夜路,才发现边上居然连路灯都没几盏。

楼前挂着张掉了漆的铁牌子——疗养站。

“封先生,今天怎么来得这么迟呀”

前台小护士对他眯眼笑,疗养站人不多,以前吴可越病况不稳定,封谦来的勤,三天两头跑,护工医生基本都认识他。

“碰巧来看我一朋友,就顺路也来看看我姐。”封谦来之前披了件外套,盖住病号服,他努力挺直腰板,迈正常步伐,要说他是来住院的,小护士追问到他在肛肠科可不好解释。

封谦怕她注意,赶紧转移话题:“我姐呢,睡了?”

“还没,吴女士最近精神状况稳定很多,但是会经常性失眠,一般快两三点才睡,你要去见她吗?我现在给赵医生发消息……”

“不用。”封谦摆手,“我不进去,在门口看看就成,她没换房吧”

小护士翻了翻房间册子:“还是213……嗯,封先生,另外还有件事啊,您之前寄存的费用大概够吴女士再住两个月……”

催钱来了。

封谦想起银行卡里可怜的余额,脸上显出一丝窘迫,他背过身往楼道那走,语速飞快:“我心里有数,肯定在花完前补上。”

不怪小护士专程提醒他,之前手头最紧那会儿,他拖了三个月的费用,偷偷跑去给院长跪下磕头人家才没把吴可越撵出去。

往事不堪回首。

他的好妈妈费尽心思把他带来这惊险万分的花花世界,受了千般苦万般难,福没享上人却先疯了。

不过也是塞翁失马,福祸参半,如果没疯,说不定现在命都没了。

对封谦目前半死不活的身体状况来说,上楼梯是个技术活,尤其最开始这段,他背对护士,得走姿正常,双腿并拢,鬼知道裤子底下他已经抖成什么样了。

妈的,卫舒望真该被绞杀。

过了拐弯,四下无人,封谦卸下紧绷,狼狈地靠着扶梯,哪哪都疼,从胸口到脚踝,没一块好皮。

他没注意上头不知何时多了片阴影,还拉衣领往里看那片惨不忍睹的犯罪痕迹,边看边骂卫舒望真他妈的活畜牲。

封谦低头继续往上爬,可刚上三阶楼梯,就听到头顶木板踩踏声,他兀地擡头,不料用力过猛闪了腰,雪上加霜。

刹那的剧痛让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方倒去,慌乱中封谦管不了什么旧怨纠葛,张口就喊:“佘九涟!”

疗养站的楼梯不高,统共七阶,佘九涟身高腿长,如果他想完全来得及两步跨下去拽住封谦。

但佘九涟只是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静止的精细雕像,无所谓的看戏表情显得封谦像是讨他欢心的跳梁小丑。

前台小护士原本无聊的快要打瞌睡,楼道里突然迸发出的惨叫把她瞬间惊醒,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抱歉,没反应过来。”佘九涟终于舍得动一动腿脚,缓步走下台阶,说是道歉,却听不出丝毫歉意,“台阶不高,还站的起来么?”

封谦神情痛苦,喉咙溢出哽咽,格外凄惨无助,他趴伏在地上,身子歪向一边,“不行,你赶紧来扶我一下,摔到骨头了,起不来。”

这是监控死角,他准备讹佘九涟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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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小护士叫赵梅梅,刚来上班半年,之前休息闲聊八卦的时候就听其他护士议论过“吴可越”这个人,她们说她绝不是封谦的姐姐。

赵梅梅边嗑瓜子边听她们推理。

“咱泸城人都知道,封谦是高中才被领回封家,当时封老总原配,就那个洪杉,可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但打封谦被爆出是封恒私生子那天起,再到成功认祖归宗真进了封家,你们没觉得这事从头到尾少了个人吗?”

“拿亲子报告找上门的是封谦,躺封家门口赶都赶不走的是封谦,跟洪杉当街对骂的也是封谦,那最关键的人物,封谦他亲妈去哪了不能一直不露面吧。”

有人插话:“我听说他妈早就疯了。”

挑起话头的那位压低声问:“那你说,213那位疯没疯”

“不像吧,”赵梅梅吐了瓜子皮,掰指头算,“吴女士登记的身份证信息上比封谦也就大了八岁,她总不能八岁……”

不过那次八卦没聊出个结果就被路过主管听到了,主管赶紧把她们驱散,警告不许再背后嚼人舌根,尤其是这些达官显贵家,再有下次一律开除。

自那之后赵梅梅对封谦的关注度持续上升,每回封谦来她总乐意跟人搭话,然后发现这位传言中品行恶劣的私生子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泼皮无赖,某次给他拿药不小心碰到手,他居然脸红了。

所以赵梅梅做梦都没想到有天能看到封谦跟人在医院楼道打架,乍一看挺严重,见血了。但又不知道谁落在下风,因为摔地上的是封谦,见血的是佘九涟。

“两位先生有话好好说!现在病人都休息了,最好别在楼道这发生冲突。”

赵梅梅慌里慌张地跑过去想拉开两人,可封谦偏不松口,嘴抹了强力胶一般死死黏在佘九涟手腕处,殷红血迹顺着他嘴角流下,赵梅梅猜这血不来自封谦。

“松口。”佘九涟右手抚上封谦下颚,语气异常冷静,仿佛被咬出血的人并不是他,“三秒,如果你继续,我会直接卸掉它。”

赵梅梅吓坏了:“大家冷静冷静……”

“一。”

封谦眼中恨意十分坚定,一副今天不咬下一块肉誓不罢休的模样。

“三。”

封谦松的比谁都快,趁佘九涟还没发力赶紧拖着地往后退了半米。

佘九涟似乎被他这又蠢又怂的动作逗笑,很轻的一声,是讽刺,“我以为你不怕。”

手腕上咬痕惨烈可怖,血珠不间断地往下滴,赵梅梅倒吸一口凉气,询问佘九涟要不要去楼下前台那包扎一下。

佘九涟微微摇头,面对赵梅梅时换上礼貌性假笑:“不用。”

“咬死活该,”封谦咬牙切齿,小声骂他:“臭傻逼。”

佘九涟目光陡然转向他,又是那种让封谦脊背发凉的眼神,可能在斟酌他的死法。

“明天见。”他说,眼睛垂睨着靠近封谦,一步步像踩在封谦骨头上走,“明天我会让人帮你搬寝室,早点去学校。”

赵梅梅比谁都紧张,看佘九涟这架势生怕他路过时会再给封谦补上一拳或踹上两脚。

幸好没有。

他只是顿了下,低头不知和封谦说了什么秘密对话,赵梅梅听不清,但封谦反应很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佘九涟走后,封谦很快从地上爬起来和赵梅梅匆匆道别,捂着一边脖子就往二楼冲,赵梅梅想喊他去一楼找医生看看都没来及。

到了二楼,封谦最先去的不是213,而是楼道尽头的厕所。镜子里,他一眼看到脖颈偏下部位的大片吻痕,暧昧又浪荡,全是畜牲卫舒望留下的。

佘九涟走前对他说:“下次出门前记得遮一遮脖子,不雅。”

封谦只尴尬三秒。

不雅他二舅姥爷!

管天管地,还要管别人遮不遮吻痕,他佘九涟算什么东西?装的像君子,实际上跟封文星一个德行,不,比封文星更恶劣,封文星只是人面狼心,佘九涟是表演欲过盛的虚伪杀人犯。

他再怎么不雅,也总比在巷子里干杀人勾当的强。

封谦真真是讨厌死他了。

打架起因是佘九涟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压根没有要扶他的意思,还想从他腿边跨过去,他伸手拽佘九涟,却被直接挥开,差点把他甩回地上。

狗急跳墙,封谦一口就咬住了那只手,下的死劲。他做事向来不喜欢考虑后果,尤其是在受委屈之后,谁惹谁炸。

封谦始终相信,能让他不高兴肯定是惹他的人有问题,他才不去替别人着想,一味妥协只会被欺辱,人最先顾好的应该是自己,其他什么都是假的。

进封家这些年,总有人骂他没教养没素质,骂的缘由千奇百怪,有时候只是因为他见面没招呼陌生人。

天地良心,不认识的要怎么招呼

最开始封谦还会反省,后来他调理好了,理直气壮地回那些人:“对,是我,中国千千万男人里最没有素质的那一个,你想怎么样”

适时的坦白比不停道歉效果好很多,不过自那以后他在外名声更差了。

封谦不在乎。

人活在世短短几十年,如果时时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在他人目光堆砌的城堡上走路,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脚底板都给磨破了。

那太过无聊乏味,所有人都应该勇于表现最真实的一面。

世界上只有一个词是永远正确的——自救。从泥潭里爬出来,靠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封谦满怀坚定信念从厕所里出来,直奔213病房。

楼道空旷寂静,住在这家疗养站的病人本就不多,这又是晚上,大多都回屋休息了,亮着灯的也没几间,213算其中之一。

吴可越失眠。

没有主治医师陪同,家属无法进入房间与病人沟通,封谦今天来也不是有要事跟吴可越说,他动作猥琐地趴在门上小玻璃窗那,撅着屁股往里看。

一个女人正对他坐在床边晃腿,目光呆滞,身穿病号服,仪容仪表整洁干净,五官细看和封谦还有几分相像。

泸城所有的疗养院入院时病患信息都查的特别严苛,只有这里,因为是挂名在附院下,表面上的疗养站,暗地里的洗钱所,管理较为宽松,封谦才能拿假身份证帮吴可越混进来。

以前疗养院有人跟他开玩笑说:“你姐姐都傻成这样了,神经病再怎么养也养不好的,何必浪费这些钱。”

封谦当时脸色就变了:“你怎么说话的!我……我姐根本就不是神经病,她这是被人逼成这样的,肯定能好转。”

怎么可能不好转呢

蹲的时间太久,封谦身上又开始痛了,但看到屋里吴可越翻身上了床,盖上被子关灯准备睡觉,他又立刻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个月前吴可越连睡觉都要人在边上哄,现在进步多少,值得夸奖。

灯一关什么都看不见了。

封谦扶着墙站了会儿,腿麻。

他在心里默算吴可越接下来的药费要去哪里凑,难不成真要他一天三个白馍从牙缝里抠钱出来

都怪佘九涟,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被他讹一笔钱,这笔钱对佘九涟来说又不算很多,给他又能怎么样

……!

封谦突然灵光一现,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下回某软件,账户登录成功,聊天记录还在,他扒拉出粉红兔头像,发出条消息。

——兄弟,在不在?我过段时间能跟佘九涟有很多的接触机会,你还想要他的私密照吗?

很快,“粉红兔”头像框闪了闪。

——要。另外再给我加一个人的,我给三倍价格。

封谦眼都直了,这就是拍校长内裤他也得潜进办公室把那老头裤子扒了咔咔拍。

——哥,你要谁

——封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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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尖锐刀锋快而狠地扎进咽喉,悲鸣咒骂戛然而止,腥红动脉血喷涌出一道弧线,封文星偏头不及,侧脸鼻尖落了红。

那双紧压在手掌下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封文星居高临下,不躲不避,直到那双混浊瞳孔完全扩散,颈部脉搏消失,他才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

“考核成功,完美喔。”

Andy戴着鸭舌帽从草垛上跳下来为他鼓掌,又蹲到尸体旁边扒拉那道致命伤口查看,“一刀封喉,很少见到第一次动刀不手抖的,心理素质这么好,考虑跟我合伙吗?”

“不考虑。”封文星毫不犹豫,他把沾满血迹的橡胶手套外翻,一层层叠至小方块,再连刀一起扔进脚边黑色皮袋中,“剩下的你来处理,我还有事。”

Andy眯着眼擡头,调侃:“急着去烧香拜佛抵杀人的罪恶感”

封文星微微一笑,“碾死只不知好歹的蚂蚁,为什么要罪恶”

Andy思索了会儿,叹息着:“说的有够造孽,你跟你弟还真是一点不像。”

封文星没什么情绪打量他一眼,漠然道:“是么。”

这是一处破了顶的废弃仓库,荒无人烟,四周围满矮木树丛,夜空无星无月,狂风骤起,吹乱Andy扎在脑后的小啾。

不多时,一滴冰凉水珠打在脸上,他擡头望天:“等会儿有场雨,正好方便清理,你有事就先走吧,记得把钱打到卡上,还有我的新身份证,弄快点,我要走了。”

只这几句话的功夫,暴雨倾盆而至,很快将两人浇成落汤鸡,空气中的腥气逐渐被洗刷淡去,封文星率先转身向外走,他摘下一边染血的眼镜,犹豫几秒,装进了西装口袋里。

脏的东西他一般不留,原本是想直接扔给Andy处理,只是脑中忽而闪过一张送礼时讨好试探的怂脸才改了主意。

封文星脚步顿住,没有回头,“不要去找封谦,无论什么事,别让他知道,我之前把他带去,只是让你认一下人,并不是让你拉他下水。”

Andy正顶着暴雨拖尸体,湿湿嗒嗒的雨水淋在头顶滑落模糊视线,他随手抹掉,听这话觉得好笑:“封文星,我这种亡命之徒很闲吗?”

封文星不可置否,留下最后一句:“他胆子小,别再装神弄鬼吓他。”

*

*

粉红兔的加码要求封谦答应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但封谦求财也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他可以毫无负担地出卖别人的肉体,轮到自己绝对不行。

不过他自有妙计,到时候应该能应付。

从疗养站离开的路上封谦嘴没停,骂天骂地,骂人骂鬼,路过一个垃圾桶都要评价两句臭不可闻,虽然里面干干净净,垃圾刚被清洁工倒完。

一连遇上那么多神经病任谁也不会心情好,窝囊气憋在心里难受,回到病房封谦闲来无事登微博一看,发现之前被封禁的小号申述成功解封了,赶紧再摸去谷臻超话发几个帖子骂他。

刚骂完没多久,微信来了消息提醒,是之前联系的狗仔。

自上次见面被搅局后,狗仔那边莫名其妙的忙了起来,说是赶业绩要跑去省外拍八卦,封谦再约他好多次都没成功。

——F哥,我从外地回来了,这周末有没有时间,咱们见一面

周末没课,明天就得搬去308,封谦肯定不想在宿舍跟佘九涟待着,他恨不得一天25小时都泡外面。

——行,具体时间地点

——格莫拉酒店吧,周日晚上六点,到时候我把房间号发你,酒店隐蔽性好,我们可以仔细聊聊谷臻那个瓜,争取一周内帮你讨回公道,推那么多次实在是因为忙,这次一定说到做到。

封谦高兴坏了,最近诸事不顺,总算让他等到个好消息,他回备忘录翻找之前写的稿子,心想这些欺负过他的孬货,他迟早要一个个报复回去。

那晚他快睡着封文星才来,封谦觉得他不太对劲,尤其身上有股泡在下水管道里腐烂的死老鼠味,把封谦熏得忍不住干呕几下,差点吐出来,捏住鼻子嗡声问:“你到底是去开会还是挖粪坑了怎么这么臭……”

VIP病房有浴卫一体,封文星从床头柜里拿了套一次性换洗衣物,假模假样解释:“会议中途抽空杀了只猪,味道很重么?”

封谦只当他又在乱发神经,死命把封文星往浴室推:“滚,洗澡去,还杀猪,我看你是把猪活生生臭死的!”

第二天搬寝室还算顺利,佘九涟不知干什么去了,一整天没在宿舍,这让封谦自在不少,他实在难以想象要如何跟佘九涟和平地共处一室,毕竟他俩相看两生厌。

但封谦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出过事的宿舍,听说高应没抢救过来死了,这张死人曾经睡过的床位坐着都觉得凉飕飕。

封谦想不通,上次是Andy的西装,现在又是高应的床位,他怎么就跟这些死人东西脱不了干系

难道今年命里犯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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