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荆棘丛后的雪窝将野鸡抛出来时,猎户满眼震惊。唯恐再遇到虎狼,带着她回了村。
过了晌午,村民听说猎户猎了头熊,成群结队的朝着猎户半山腰的小院去。
元歌看着小院里一波又一波的人,看热闹还真是一种天性。
村民抄着手,对着院里的黑熊议论纷纷。
几个男子大着胆子上前,刚摸到黑熊油光水滑的皮毛,便被吓的忙缩回手。
有几个没吃过熊肉,找到猎户想买些回去尝尝,猎户洗着手上的血水,扭头看向元歌:
“找二丫去。”
“呦,对,你家你做不得主。”
其中一人说完转身朝着元歌走去。
猎户听到这话,回过头,看着手上的血迹,嘴角噙着笑。
等人都散去,黑熊被分走一小半。猎户蹲在黑熊身前,剥着黑熊皮。
抬头瞥见两个流血的眼睛,起身找了根竹竿,将一头削尖,轻挑着眼睛里的血块。
元歌从里屋出来,猎户听到声音,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起竹刀剥着黑熊皮。
这小丫头是误打误撞?还是手上有些功夫?黑熊的两只眼睛里卡着两边石头,怎么抠都抠不出。
元歌进了灶房,猎户回头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微微皱眉。背影太过瘦弱,与那人体型相差许多。
回过头一边剥着皮,一边想着暗卫打探到的消息。
那元大家的确实没说谎,她捡到二丫时,正被邻村一家三口捶打,邻村有几户也在,但没人上前拦着。
一经打探才知晓,二丫从小体弱在外祖家长大,娘家弟弟要娶亲才想起这么个姐姐,便带回家中找媒人为她说嫁。
她死活不从,带着家中的细软跑了出来,在半道上被拦下,拿着棍棒上去便是一顿打。
若非当初二丫头上还有根银簪,那元大家的定不会上前将她带回去。
听她这么说似乎没错,但又觉得哪里不妥,便又吩咐暗卫继续盯着。
这些时日元歌身娇体弱并不似假,或许碰巧误打误撞也说不定。但那些野鸡又怎么解释?
怪于自己没亲眼见到,如今说什么都徒劳。
没再多想,三两下把皮剥了个干净,丢进院边的雪窝里,清除残血。
晚上睡觉前,猎户端来一碗黑乎乎带着腥臭的汤水给她喝,元歌抬头看着猎户:
“能,不喝吗?”
“这能御寒。”
元歌听他这么说便没再推辞,喝完张着嘴巴,紧皱着眉头。
一块酸甜的杏干塞进口中时,捂着嘴巴,睁开眼。
猎户看她这娇憨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拿着碗出了屋,元歌才感受到那鹿血在身体里发暖。
等元歌睡着没再喊冷,猎户一时间不知自己做的对还是错,轻笑一声,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元歌被小院中的声音吵醒,似是来了很多人,翻身下床,趴在猎户的床上,透过窗户往外望。
其中一人身着锦缎,戴着暖帽,手抄在袖子里,朝着猎户趾高气昂的说道:
“猎户,这熊掌你不如卖给我,待我献给县令,定少不了你的好。”
猎户正用水清洗着昨天剥下的熊皮,没理会他,也没抬头。
那人见猎户不说话,往前走了两步,随后说道:
“要我说,你那熊掌留着也去暴殄天物,倒不如卖给我。”
猎户这才抬起头,看着他:
“一千两,少一文不卖。”
那人听到猎户开价一千两,抽出手指着猎户:
“一千两?你怎不去抢?多说十两,你卖不卖?”
猎户仍旧不松口:
“一千两。”
“卖给京中御厨也才五百两,你竟要一千两,莫不是昧着良心漫天要价?”
猎户看着他轻笑一声:
“如此稀罕之物,你也说京中要五百两?那在这豫西村不得更高些?”
那人见猎户油盐不进,指着他放狠话:
“你给我等着,别等你一家老小送命了来求我。”
猎户眼睛微眯,眼神中满是狠厉,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指着他叫嚣。
伸手朝着那人伸着的手指摆去,只听“咔”一声,断了。
那人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捂着断掉的手指,大声叫道:
“啊,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正要伸另一手去指猎户,又忙愤恨的甩下去:
“你给爷等着,不过十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完狠话,捂着断指,着急忙慌的往山下走。坡陡路滑,没走几步摔了大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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