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看到许多人脸上的失落和绝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在这里,你们可以成家立业。单身的小伙子可以娶媳妇,单身的姑娘也可以嫁人。已经有几对从前几批来的人成亲了呢。”
这个消息似乎让气氛轻松了一些,特别是年轻人中间传来几声轻笑。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吃完饭,我会带你们去看住的地方。”王四总结道,“记住,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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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属东非,总督府。
拉迪斯拉夫专员跟总督索登·冯·梅尔泽男爵在一块商议关于移民的事情,两人中间的桌上摆放着一摞文件、一壶已经冷却的咖啡和几杯喝了一半的朗姆酒。
拉迪斯拉夫专员拿起一份写满了密密麻麻数字和表格的文件,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其中一行:“这批从远东来的移民里面,身强力壮的人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正是最好的劳动力。“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明显的波希米亚口音,“而且根据我们前几批的经验,这些远东人会服从管理,勤勉刻苦,特别能吃苦。我认为他们非常适合充当铁路工人。“
“哎。“总督索登·冯·梅尔泽男爵长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钢笔,疲惫地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秃顶的头,“科兹洛维奇,咱们这个殖民地是越来越乱了。“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和远处闪烁的篝火,“我们还有大片土地上的原住民部落没有完全控制,那些马赛人和苏库马人还时不时袭击我们的前哨站。前段时间从日本那边还来了几十个'政治犯',据说是什么叫'志士'的人,一个个倔得很。南洋殖民地也送来了一批华人契约工,还有丹麦人,北美内战后我们去拉的人。“他摇摇头,“真乱啊,这简直成了帝国的流放地。”
拉迪斯拉夫专员也跟着站起身,走到办公室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奥属东非地图前。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红线——这些是已建成或规划中的铁路线,连接着沿海地区和内陆的矿产、农产区。
“没办法啊,“拉迪斯拉夫专员摇摇头,眉头紧锁,“总督阁下...这么大一块地,我们的人口太少了。“他的手在地图上比划着,“您看,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我们连100万人口都没有。光靠我们奥地利人,根本没法开发这片处女地。维也纳那边只关心矿产和农产品,却不愿派更多的本国移民来。”
“也不是不愿意派遣,本土发展越来越好了,那些人为什么要远离故土呢?除了部分贵族来开拓种植园之外,就剩下一些想要寻找财富的人了。”
“等等吧。我估计欧洲要爆发经济危机了,到时候移民就多了,算算时间,再等个几年吧。”
索登男爵回到座位上,端起一杯朗姆酒一饮而尽,酒精的刺激让他皱了皱眉:“我知道,我知道。要不是这些'流放者',我们连现有的产量都维持不了。”他看了看桌上的财政报表,“去年的橡胶、棉花和咖啡出口量已经创了新高,但维也纳总是要求更多...”
“唉,先这样吧。“总督索登·冯·梅尔泽男爵摇摇头,将思绪拉回现实,“接纳这批新的中国移民,安排他们的食宿和工作。”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严肃,“刚好啊,我们是时候开始减少种植园里面的黑人劳工数量了。我刚收到消息,说本土那边掀起了一场反腐倡廉的运动,搞不好哪天就查到我们这里了,而帝国的命令是除了危险性、工程类的行业,一律不准使用原住民。”
他摆了摆手,似乎在驱赶一个令人不快的念头,“虽然他们什么都不懂,但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还是规矩一点吧。”
拉迪斯拉夫专员点点头,对这种政治敏感性表示理解。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殖民官员,他知道来自本土的政治风向变化有时比当地的叛乱更危险。
“嘛,没事。总督阁下,皇帝陛下会理解我们的处境的。”拉迪斯拉夫专员安慰道,语气中透着一种老官僚特有的世故,“不过我还是认同您的看法,现在我们可以收敛一点,低调行事。陛下的谕令允许在工程建设中使用本地劳工,所以我们可以让换下来的黑人都去修铁路。这样既符合规定,又能保证生产不受影响。”
总督满意地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一封带着工程部印章的信函:“行。我们的总工程师马尔科·赫尔曼先生已经在抱怨工人不足了。他野心勃勃,想要再加开几段铁路线,尽快把财富之路铁路线完工。”
“还加啊...”拉迪斯拉夫专员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看得出来,赫尔曼先生是一天都不想在咱们这儿呆了。他那封写给维也纳的请调信,我们都看到了。”
“那他也得先完成这条铁路再走。”总督的语气变得坚决,“帝国投入了这么多资金,如果工程半途而废,我们两个的脑袋都不保。“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传来的昆虫鸣叫声和远处的鼓声。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对他们来说依然充满了异域感,尽管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多年。
“对了。”总督索登男爵突然一拍手,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份盖着帝国教育部红色印章的文件来,递给拉迪斯拉夫,“还有一件事,关于语言教学的问题。教育部派了一百多名新的教师来,命令我们尽快提高帝国标准语的普及程度。”
拉迪斯拉夫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内容,眉头越皱越紧:“百分之八十的移民在五年内必须掌握基本的帝国标准语交流能力?这也太...”
“雄心勃勃了。”总督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那些在维也纳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的大人们,总是能想出这些好主意。他们以为学习一门语言就像喝杯茶那么简单。”
拉迪斯拉夫继续看着文件:“这里说要建立二十所新学校,专门教授帝国标准语和帝国历史...还要求所有官方场合必须使用帝国标准语...”他抬起头,“总督,这会引起很大的反弹,虽然我们实行了一些诸如分区,打散除帝国移民之外的移民措施,但是还是有十几人、几十人规模的区域,这些人连我们正在推广的基础教学都懒得去。”
“我知道,”总督揉了揉太阳穴,“但这是皇帝陛下亲自批准的政策,这件事没得商量,甚至,他们给了我们最高处置措施。”
“啊,这、、难不成要送回去?”
“送?一颗枪子可比运费便宜多了,我们要改改政策了,从今天开始,新来移民和以往的移民必须参加帝国标准语教授课。”
“理解。”拉迪斯拉夫把文件放回桌上,“我会尽快安排这些新来的教师,同时。。。”
拉迪斯拉夫想到了好方法,“我觉得我们可以将学会帝国标准语跟奖励联系起来,您想想,以往我们分发土地是没有领取限制的,只要不浪费土地,不抛荒就行。现在,我们可以就必须要学会帝国标准语基础课程,才能领取。”
“可以,好方法,可以一试,另外让我们的手下也都想想有没有啥好方法。”
总督索登男爵站起身,走到房间的一角,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酒柜。他取出一瓶上好的白兰地和两个玻璃杯:“来吧,老朋友,喝一杯。这些问题不是今晚能解决的。明天,我们会有新的挑战等着我们。”
拉迪斯拉夫接过酒杯,轻轻与总督的杯子相碰:“为了帝国。”
“为了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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