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大人的健康...”爱德华兹犹豫了一下,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偷听,“其实已经持续恶化了几个月。”
秘书爱德华兹不得不将首相身体情况说了一通,这是之前首相要求保密的,包括健忘、嗜睡等等,这都是小毛病。“有时候他会忘记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有时甚至会忘记正在进行的谈话。”爱德华兹低声解释道,“但大多数时候,他的头脑还是清晰的,尤其是谈到外交政策时。”
爱德华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最严重的一次是见到维多利亚女王的时候忘记了行礼,然后是阿尔伯特亲王提醒的他。女王陛下非常宽容,没有生气,但我担心...”
罗素勋爵深深叹了口气,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看样子首相大人可能不太适合继续这份工作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同情和尊重,“时间对我们所有人都是残酷的,更何况帕麦斯顿勋爵已经为国家服务了几十年。”
约翰·罗素勋爵整了整衣襟,郑重地拍了拍爱德华兹的肩膀,“非常感谢你,爱德华兹,在欧洲现在十分混乱的时刻,你需要保护好我们的首相大人,直到有个结果。”
“有个结果?”秘书爱德华兹困惑又警觉地问,不确定罗素的意思。
“内阁需要考虑国家的长远利益,”罗素勋爵含糊地回答,“同时也要考虑帕麦斯顿大人的健康和尊严。”
爱德华兹深深地点点头,理解了罗素的暗示——内阁可能会采取行动,要求首相引退。“当然了,勋爵阁下。我会照顾好首相大人的,希望您一切顺利。”
罗素离开后,爱德华兹站在走廊上,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既是国家公职人员,又是帕麦斯顿的忠实仆人,现在他发现自己处于一个两难的位置,当然如果首相大人必须辞退的话,他还是希望继续为内阁,最好是下一任首相尽职尽力的,罗素勋爵就是个很好的人,当过首相,资历很老,对自己也不差。
等到秘书再次走进这个首相办公室的时候,帕麦斯顿勋爵正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凝视着窗外伦敦灰蒙蒙的天空,似乎陷入了沉思。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茫然的表情。
“啊,那个爱德华兹,你记得提醒我找一下外交大臣罗素勋爵,我找他想谈谈关于奥斯曼的问题,我们的朋友有点麻烦了。”
“....好的,首相大人。”
到了4月份的时候,经过可能一些利益交换,自由党党内完成了决议,加上维多利亚女王的批准,首相帕麦斯顿勋爵被安排回家养老了,年纪大了,新的首相就是外交大臣约翰·罗素勋爵,他在1846年的时候就当过首相了,他的大鼻子是个很引人注目的标志。
事实上,罗素之前干首相不算太成功,不大坚定,容易引发混乱。1846年到1852年的任期中,他曾因爱尔兰饥荒处理不当而饱受批评,在议会中也常常显得优柔寡断。但基于他的地位跟顺序,以及他在外交领域的深厚经验,自由党还是推这位老人当了新的首相。
罗素就任首相的第二个危机就是卢森堡问题。普鲁士和法国之间的紧张关系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而作为欧洲平衡的守护者,英国不得不介入这场危机。
相比于奥斯曼问题,罗素勋爵的首要任务是避免普法真的开战,到时候欧洲真就乱成一锅粥了,于是他安排外交大臣克拉伦登伯爵去了好几次柏林跟巴黎,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尤其是巴黎,伦敦更希望巴黎和英国一块制止住奥地利跟俄国的入侵,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卢森堡那个小地方。
...
维也纳。
弗朗茨也第一时间得到了英国政府改组跟卢森堡问题,嘴角都压抑不住笑意,总算让英法的注意力转移了。
“看看这个,“他对在场的几位重臣说,“帕麦斯顿终于被赶下台了。那个老狐狸一直是我们的绊脚石。“
首相布尔伯爵站在一旁微微点头。枢密院议长考尼茨伯爵和军方代表阿尔布雷希特大公也在场,他们围着铺满地图的大桌子,这是一次最高层战略会议。
弗朗茨将手里的文件放下之后,满意地说道:“这是件好事,自由党毕竟是个刚刚组建的政党,没了帕麦斯顿勋爵的威望,我觉得罗素那个糊涂蛋应该管理不好,英国政府可能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
他记得罗素,那个矮小的大鼻子政客,曾经在外交谈判中表现得优柔寡断。上次在1859年的维也纳会议上,罗素甚至在关键问题上改变了三次立场,最后闹得谁都不满意。
“陛下,无论如何,这都给我们和俄国争取了几个月的时间,看样子您的计谋成了,如果帝国能在几个月内完成剩余区域的占领,到时候英法再想干涉就难得多了。”首相布尔伯爵说道。
“是的,不过主要是前线的进展问题,阿尔布雷希特,我们的军队目前到哪里了?”弗朗茨抬头看向目前的军方代表阿尔布雷希特大公,总参谋长赫斯男爵去监督后勤工作了。
“帝国军队已经拿下了阿尔巴尼亚地区的地拉那,“他指着桌上地图上的一个点,“马其顿方向则是拿下了首府斯科普里。但我必须承认,我们的进展速度拖慢了,比计划的要晚了百分之二十左右。“
弗朗茨的眉毛挑了挑,语气稍稍有些严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怎么回事?是出现大败仗了?还是后勤跟不上?”
“陛下,没有出现大的战败情况。不过后勤是一个问题,这些地方太贫穷了,而且是山地,铁路有,但是很少,我们的工兵部队和征招的铁路公司正在不停地铺设铁路。现在我们每天都有数万人在修建铁路和公路,但巴尔干的地形太复杂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还算小问题,比较大的问题是,战乱导致的流民。”
“流民?”弗朗茨皱起眉头,不太理解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阿尔布雷希特大公有些为难地看向首相,似乎不知如何解释。
“陛下。”首相布尔伯爵这时候轻轻咳嗽几声,然后走近皇帝,压低声音说道:“黑山亲王尼古拉一世做的主,现在的黑山军队全权负责帮我们驱逐这些地方原本的原住民,主要是穆斯林和阿尔巴尼亚人,当然不可能全部驱逐走,但是还是有至少一半多的民众选择了南下。”
布尔伯爵停顿了一下,观察皇帝的反应,然后继续道:“数以万计的难民涌向我军控制区域,阻塞了道路,干扰了军队行动。而且这些难民的存在可能会引起国际舆论的关注,特别是英国那些喜欢多管闲事的自由主义报纸。”
枢密院议长考尼茨伯爵,一位年近七十的老政治家,在一旁补充道:“尼古拉亲王此举确实有些过火,但也符合我们的长远利益。巴尔干地区民族混杂,宗教复杂,如果想要有效统治,减少潜在的叛乱因素是必要的。”
“这、、、”弗朗茨一下就想明白这里面的关键了,估计是内阁给黑山透露的主意,这也符合弗朗茨的心意。驱逐非斯拉夫人口,为未来的殖民做准备。但如果这个消息传到伦敦和巴黎,肯定会引起外交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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